监听的那头,安若愚沉默了好半晌,回答:“莫总,这次工人死亡的事件,我本来就没处理好,还让您亲自去处理丢了面子,不罚就已经很好了,怎么能还有奖赏?”
莫春山依旧是那一把听不出喜怒的嗓子:“去灵堂上香的事也不用讳莫如深,死者为大,他也是因为公司而亡,担得起我一跪。”
“莫总……唉,真是……”
安若愚的话断断续续词不达意,不知道他是想表达感激还是什么其他的情绪。
莫春山的话题转向:“C1下桩的位置刁钻,每一处桩基都要特别注意,这个工程干好了,公司股价上升大家都得益,今年年底的期权也不会亏待你,至少比去年翻番,十万股起步。”
安若愚气息似乎有些乱一般:“莫总,这也太、太多了,我怕我担不起。”
莫春山不置可否:“公司这些人谁能担得起这副担子,谁扛不住事,我都一清二楚,你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对话到这里便结束,之后是安若愚道别、出门以及掩门的声音。
接下来的几分钟,监听里没有人说话的声音,只时不时传来纸张翻动的细碎动静,让监听器里的那根线轻微地波动。
然而何莞尔他们还没有离去,戴着耳机继续屏气凝神地听着监听里,希望还有新的发现。
十分钟的等待之后,监听里远远传来三声极轻的叩门声,莫春山淡淡的“请进”两个字后,那条平稳很久的线,再度开始有了大的起伏。
一阵脚步声后,有温和恬静的女声响起:“莫总,晚餐您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小羊排配黑松露汁,加意式饺子可以吗?”
听起来,这应该是作为桐城路桥大总管的才嘉,在履行服务莫春山衣食住行的职责。
莫春山并没有回答这问题,十几秒钟的沉默后,反而问道:“吃什么这种事不值得你专门进来一趟,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才嘉略有些迟疑的语气:“莫总,确实有些事我不太明白。我们手上有死者肝癌末期的证明,有数十个工人能够证明那晚上他喝得烂醉,千阳甚至还弄到了死者留给家人的遗书,但千阳说您只是用医院的证明让沪市来的律师知难而退,其实如果把这件事上报,一旦查实死者以死讹诈获取高额赔偿金,不仅我们的两千万保证金能拿回来,您也不用去给死者下……”
说到这里,她意识到自己用语不恰当,马上迅速地改口:“上香。”
何莞尔他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