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乾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何莞尔。
高跟鞋上全是灰,头发有些毛糙,面带倦容狼狈不堪,灰色的连衣裙被雨水打湿更显黯淡,而以往清凌凌的眸子,此时也有些迷离。
脑海里不由自主泛起她曾经稚嫩却神采飞扬的脸,他心头泛起熟悉的痛感,不过一秒钟就被强压下去。
当初是何莞尔自己选的,什么叫自讨苦吃,什么叫自取其辱,什么叫悔不当初,她也该好好感受一下。
秦乾好半天也不开口,何莞尔只好主动一些。
她咬了咬唇,开口时声音轻缓:“关于桐城路桥的案子,如果从安若愚口里问出为什么要举报他是卓安然的话,如果不涉及到工作机密,能不能告诉我?”
她知道寒暄没有用,干脆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任何关于这个案件的信息都是机密,”秦乾干脆地拒绝她,接着扬了扬眉,“怎么?莫春山这个人让你很有兴趣?”
何莞尔眨了眨眼,嘴唇微翕:“是,我想,想弄明白……”
几天没睡觉的疲惫让她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完全词不达意。
秦乾勾了勾嘴角,声音里满是嘲讽的意味:“何记者,你倒是很敏锐,能够闻着腥味就来,只可惜莫春山这个人不是你能够拿捏的。怎么,刚才我就看到你妄图接近莫春山未遂,现在又想从我这里打探点什么,给你提供可以利用的阶梯?”
“我不是!”何莞尔这才理解秦乾真正的意思,急忙解释,“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卓安然。”
秦乾深深地看了她几眼:“理由。”
理由?何莞尔有些恍然。
她应该告诉秦乾,卓安然和她父亲的死有关吗?还是和他解释,她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女人?
或者干脆把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告诉他,让他能理解自己当初那样做的原因?
可他又会相信吗?那些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过去,以及凶险莫测的未来。
千言万语终究化作了五个字:“可以不说吗?”
“当然……”他微牵起嘴角,看到何莞尔眼里燃起的希望,又吐出两个字,“不能。”
他的声音铿锵,掐掉了她仅有的希望。
交涉失败,秦乾没有多做停留,带着资料坐上一辆非常普通的黑色轿车离去,只是把那把黑伞留给了她。
何莞尔撑着伞,在街边呆呆地站了会儿,直到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
“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