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你直接来找冯叔叔,不管多大的事,冯叔叔都帮。”
何莞尔点着头,泪水又充盈了眼眶,随着她点头的动作,一滴滴砸向了地面。
“不要哭,忍住。”
耳边响起冷清的声音,何莞尔知道,那是卢韵姮在说话。
按照卢韵姮老家的规矩,亲人横死是不允许哭的,否则亡者在地下,将不得安宁。
卢韵姮确实严格按照这条不知道哪里来的规矩在做,不管人前人后,何莞尔都没看到她掉过一滴泪。
可是何莞尔做不到,好几次伤心落泪,还一边哭一边责怪自己不够坚强,不能让爸爸安心地走。
好在这一次她及时地忍住了,没有听到卢韵姮的叹息声。
从火化到下葬,整整三个小时。
何莞尔看着太阳升起,看着烈日当空,看着父亲化作一个小小的盒子,被关在一个稍大的盒子里,永远见不到太阳了。
她一次次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要哭,好容易撑过了长长的仪式。
骨灰落葬,石碑立起,来送行的警察不烧香不焚纸,只在墓碑前一批批郑重地立正、敬礼。
何莞尔看着他们一批批地离开,然后和何一笑并排跪在地上,焚烧着纸钱。
共产党员都是无神论者,但家人不是——卢韵姮坚持着这一套传统的下葬仪式,焚完香蜡钱纸,再点燃一串长长的鞭炮,最后烧掉黑色袖套和孝帕,这场葬礼才算结束。
大概是准备的钱纸放在地上过了两晚上,那面沾染了潮气,一点燃就冒着浓烟,熏得何莞尔眼泪直流。
卢含章跪在她的对面,也被熏得眼泪汪汪。
卢韵姮并没有和三个孩子一起焚烧钱纸,而是倚坐在墓碑的一侧,脸贴在墓碑上,除了眨眼以外,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然而她眼里浓浓的悲哀,却是何莞尔从未见过的。
她有些愣神,忽然看到墓碑前燃着的一对蜡烛快要倾倒,一旦倒下就会烧到到卢韵姮的衣裙上。
她忙伸手去扶,热烫的蜡油顿时滑到了她的手上。
何莞尔被烫得很疼,下意识地一甩手,手里的蜡烛刚好掉到了何一笑的那边,好巧不巧正巧落在他拖地的孝帕上。
易燃的材质让火星迅速串了上来,顿时引燃了那一串白色的麻布。
何莞尔惊叫着跳了起来,几步上前要扑灭何一笑身上的火,却不料她头上戴的孝帕太长,一下子拖进了火盆。
天干物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