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莫春山家中堪比总统套房的客卧,何莞尔却是几乎一夜的未眠。
枕着枕头,她一会儿咬着牙绸缪要如何报复如何让莫春山难受,一会儿又不受控制回忆起让她悸动不以的一句句话、一幅幅场景,心里苦甜交缠。
而每当想起这一切竟然因为人有相似,心口那个位置竟然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难受,眼泪浸湿了枕头。
没有当着他流的泪,终究还是还给了他。
不知不觉已然天亮,何莞尔睡不着,六点不到便起了床,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整理好装进来时的行李袋里,好几番想要拎起来就走,然而每每拎着包到了卧室门口,却不敢去推那扇门。
何莞尔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把收拾好的东西,放回了衣帽间的深处。
按照她的脾气,就该速战速决直接翻脸不认人,最好把钱扔在他脸上转身潇洒地走掉,然而不知道为何,这时候还是欠缺一点临门一脚的勇气。
“算了,他不仁,我不能不义,”何莞尔随手拎了个包背上,站在卧室门前安慰着自己,“好歹还有六万块钱拿,不拿白不拿,不拿是傻瓜。”
她一边说一边轻手轻脚地推开面前的门,还没穿过走廊便听到客厅里的声音:“这么早?”
何莞尔动作一滞,低低地嗯了一声,加快脚步出了门,从头到尾都不敢看他一眼。
莫春山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杂志,目光却随着她的脚步移动,直到被胡桃色的木门隔绝视线。
他捏在杂志书页上的手不住地收紧,直到杂志厚硬纸张上尖锐的角刺在掌心上。
他丢开杂志,拿起身边的手机滑了滑,拨通孟千阳的电话。
“喂,千阳,取消晚上的一切安排,我有其他事。”
对面年轻的声音略有些迟疑,不过依旧什么都没问,只应了下来。
莫春山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问道:“那件事,你安排得怎样了?”
孟千阳马上回答:“很快就有回音,只是老板你要找的那个地点,现在还不能确定具体坐标,毕竟十五年前的事,地质地貌变化很大。”
“快一点,不能再拖了,”莫春山声音里有一丝丝烦躁,“再这样下去,她要等不了。”
黄昏时分,何莞尔踏出山城报业大厦的玻璃门,回身看了眼楼上稀疏亮起的灯光,视线有些模糊起来。
沿海叫亿通的巨无霸企业忽然宣告破产,且在庆州还有不少的投资和融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