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同他为了自保而做出的选择,但是那些人呢?远的不说,就说我最熟悉的方先生,他当年为了陈国所做出的牺牲算什么呢?还有改了名字的仇家少公子,他当年刺杀杨素又是为了什么呢?做人总得有点信仰,老爹之前说他的信仰是心怀坦诚,可是连自己都不遵从的信仰能够叫做信仰吗?我有点迷茫,接着想到了自己,从前我的信仰是吃喝玩乐或者混得好一点当老大,可现在呢?
我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究竟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也没有想过如果我处在老爹的位置究竟该怎么做才恰当,但随着老爹掺和太子之争的程度加深,我之前对于他的理解打了一个很大的折扣,我发现事情并不如老爹当初所言迫不得已,他在其中所起的积极作用让我不得不怀疑他原本就想要参与其中。我虽然知道老爹说的没错——支持太子或者晋王与人品无关,在乎个人选择而已。但是我也有基本的是非观,就算不论什么忠孝仁义,陷入太深的老爹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小人。
尽管老爹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好,但他在我心里的形象出现了危机,我觉得有必要和老爹好好谈一谈。
有一天我正在书房看书,老爹笑盈盈走进来问我道:“建成,听你母亲说,前几日有人写信来?”
我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解释道:“是柴绍写来的,说他们打了胜仗,就要回京了。”
老爹估计事看到我羡慕的表情了,笑道:“怎么?你也想去军中历练?”
我点点头道:“嗯,只会读书,恐怕会变成书呆子。”
老爹哈哈一笑,道:“是三娘说的吧?你放心,为父答应你,过了今年冬天,就带你去军中看看,那时你也可以学习兵法了。”
老爹说的不错,三娘现在确实经常笑话我是书呆子。
老爹又道:“其实你也不必心急。军中历练固然不可或缺,但若想如杨素贺若弼那样用兵,首先应注重修习兵法。须知用兵之道,并不一定就在兵中。”
我脑袋一转,道:“父亲,我明白了。这正如现下朝中局势,晋王殿下得太子之位,用心却并不在朝堂之中,对吗?”
老爹用异样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我,饶有兴趣地问道:“噢,此话怎讲?”
我道:“修江东之善政,得士人黎民之附从,用心不在朝堂;奉佛法于地方,安民心于梵刹,用心不在朝堂;还有,不近声色,恭俭之名闻于公卿之中,用心亦不在朝堂。”
老爹会心地笑道:“吾儿可教也。”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