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闵笑道:“荀大夫仔细诊过,已无大碍了。倒是大哥你,如今世子府的事太多,你却在此偷闲,子闵怎能不亲自相陪呢?”
说着坐到我身旁替我倒了一杯茶。
我笑道:“父亲终于下定决心,韦挺也已将一应事务都安排好了,我正好落得清闲。”
子闵道:“荀大夫说你身体如今不好,不能太过操劳,这些事,能让他们去做的,自然就不来麻烦你了。”
子闵这样一说,我突然记起老爹昨日才和我约好要好好聊一聊,赶紧从榻上起身道:“子闵,我去一趟唐王府!”
子闵坐在榻上目光柔和地看着我笑道:“怎么如今反倒像个孩子了?”
说实话,自从上次和老爹之间冰释前嫌之后,我考虑的问题其实少了很多,天下大事其实都与我无关,我关心的,不过身边的几个人而已,虽然这样想未免有点自私,但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不是干大事的人。
李世民被罚面壁思过,我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开心。
我去唐王府的时候,许世绪并没有通传,这天不知为什么,我以为只有我很闲,却没想到老爹也并没有很忙。
许世绪直接将我带到了老爹平常练剑的地方,却并不是存墨堂。
这当然是老爹的意思。
老爹平常练剑的地方就是我从前每天早起练剑的地方,只是老爹将这方空地开辟出来,在空地的北面建了一个亭子,亭上的匾额是老爹亲笔写的四个大字——
止戈者武。
他就在空地上练剑。
因为老爹从前经常外任,我的剑术并非是老爹所教,也很少与老爹切磋,他对我十分放心,对我读书练剑的事,很少过问。
尽管如此,老爹的剑术我很早便领教过,当年七不杀山庄的五名剑客在中秋之夜要取老爹性命,虽然杜杀的母亲杜若剑下留情没有为难老爹反被老爹所伤,但若非老爹剑术了得,随杜杀前来的另外四人也绝不会罢手。
人到暮年,老爹的身形微微发胖,剑势比起青年时的张扬,多了稳重平和,剑招不快,但一招一式都十分凝练。
等他一套剑招练完,才停下来对许世绪道:“你先退下。”
我拱手道:“父亲,诸事已定,父亲可以放心。”
老爹笑道:“今日让你来,并非是为了正务。”
我愣了一下,如今与老爹的谈话无外乎如何处置大兴宫中那位陛下,以及如何稳固关中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