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远在长安,即便有杜杀护送,到晋阳的路途中也必定颇费周折,一时半会根本到不了,我与张文苏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张文苏暂时留在晋阳帮李元吉料理山西诸事,我则和子闵立刻南返,先回洛阳。
张文苏自然答应,不过在临行时,他提醒我们要尽量低调,不要被人认出来,更要防范有人跟踪。
我一边应允,一边也感觉他似乎话中有话,可要我们避开他人耳目,只怕不容易。
因为洛阳情势不明,我和子闵十分急切,向咄苾借了两匹快马,走小路而行,日夜兼程朝洛阳赶。
河东郡内,张公谨早就溃退,坐镇河东的,正是叔父李神通,对洛阳的变数,他必定早已知情。
因此河东郡尽管已经没有了来自萧瑀的逼迫,防范仍然十分严密,未时刚过便关了城门,而且巡夜的军队规模非常。
我们到达河东郡时,天色已晚,入夜之后,费了好大的周折,才终于绕开守门军士入了城。
过了夜半,我和子闵才到达河东郡郡治所在安邑。
奇怪的是,晚上的安邑,却仍是灯火通明,无数巡城的火把将安邑县城照得有如白昼。
我们躲在暗中观察了一阵,子闵附在我耳边轻声道:“看来叔父已有了防备。”
我点头道:“如此看来,他想必不能安枕,我们直接去找他。”
安邑治所里,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我从前曾任河东郡丞,对安邑的治所十分了解,与子闵飞身掠上房檐,观望了片刻,趁换岗的间隙悄然潜入了内院。
内院中有一正厅,本是会客之所,却有士兵分立两侧,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然而院中却静悄悄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速之客只有我和子闵二人。
李神通并不在厅中,子闵正欲相问,突然住了口,朝我做了个口型道:“有人来了。”
我还没有察觉,便见远处的房顶上,的确有一个黑影一跃而起,飞身跳到了另一处房檐上,目标似乎也是这里。远远看去,此人轻功很好,不在我和子闵之下。
子闵悄声道:“大哥可知叔父在何处?”
我点点头,顺手一指,道:“若我所料不差,当在偏厅,被我辟作书房的便是。”
我们转过房檐,偏厅的窗子里,的确便映着一个人影,来回踱步,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在看。
观察了片刻,我道:“那人必定也是来找叔父。”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