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天后,郑以年才敢相信,飞机失事后,他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
眼睛上像压了一块石头似的无法睁开,伏在他胸口的女人低低哭念着,“钦舍,我苦命的孩儿,我的钦舍......”
那闽南话有些奇怪,但郑以年慢慢听懂了,这个叫钦舍的被人用刀刺腹,随后乱棍打死。脑子里乱糟糟的,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窜了出来。
“既说我不是郑氏血脉,便去面见国太,到时自会交上监国印玺。”
一个短髯的男人狞笑道:“正是奉了国太的命令而来,由不得你不交。”男人微微侧头,对身边的黑壮大汉吼道:“蔡添,还等什么!”
被唤作蔡添的人咽了咽口水,紧了紧手里的匕首,快步逼近。
“蔡添匹夫!你胆敢弑主!”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了带着恐惧的怒吼声。
“啊!”匕首刺入腹腔,热血似乎瞬间冰凉,如小溪一般源源不绝的从伤口涌出,蔡添的脸离的很近,一张臭嘴呵呵喘着气,血红的眼珠子凸出来,狠狠盯着自己。
四只手叠在一起,青筋迸裂,蔡添想要搅动匕首,自己拼命阻止。耳边呼呼的风声转瞬即至,后脑勺,脖颈,背上,腿上几乎同时受到了重击。
神识离开了躯体,远远看着庭中的少年双膝一软倒在地上,身子不住抽搐,而手持棍棒的四个中年男子仍在大力的抽打他。
“朱克臧,陈永华死了,大哥死了,没人再护着你了。”
“朱克臧!”郑以年的灵魂像是找到了出口似的,横冲直撞,微弱的声音终于冲破了喉咙。
身上倏地一轻,妇人后退了几步,撞倒了家什,一阵瓷器砸碎的声音震动耳膜。几个女孩急急奔入,有人问道:“夫人,出了何事?”
“钦舍......钦舍活过来了。”话音未落,妇人已奔了过来,一手抱住郑以年的头,一手揩着他的脸庞,眼泪颗颗滴下,“娘就知道,钦舍没有死,没有死......”
“夫人请节哀,世子他......他已经走了。”
“他没走!他还活着!你们都走开!不要......不要惊吓了他的魂魄。”妇人先是声嘶力竭的喊叫,忽而声音就弱了下去。
房间里的脚步声渐去渐远,妇人颤抖着拔下一根头发,双手捏住,努力控制情绪,待到头发不再随着手势抖动时,她略略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郑以年的鼻翼下。
随后,妇人发出了压抑的抽泣声,“钦舍,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