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帝国,皇城,夜,灯火通明,将武英殿照的如同白昼,御座之上,御案之旁,一个身着皇袍,面色憔悴,鬓角已然有银丝的年轻人仍然还在奋笔疾书,批阅奏章。
他在看每一本奏章的时候,脸上基本上没有笑意,而且总是皱着眉头,当他看到一份奏章的时候,不知为何,额头上忽然青筋暴露,大喝一声:“混账”,接着便将手中的奏章远远地扔了出去。
且他一边儿骂一边儿怒声狂喊道:“杨鹤这厮着实可恶,当年说什么谁非赤子,对流贼着意招抚,如今招抚未及半年,流贼复叛,陕西再度糜烂,他招的什么安,办的什么事,朕要拿他,朕定要拿他治罪。”
天子一怒,是何等威势,整个武英殿中的绝大部分太监宫女全部吓得跪伏于地,连大气都不敢出,毕竟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自己要是触了皇上的霉头,说不定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不过有一个人却并不如何畏惧!
只见一个中年太监慢悠悠地将摔在地上的奏折捡起来,慢慢地走近御座,双手将奏折放在御案上,满脸优色地进言道:“万岁爷,您莫要为了这些个不成器的封疆气坏了自个儿的龙体。”
“朕怎么能不气,如今建奴已成肘腋之患,我大明倾全国之力勉强能够抵挡,不成想又有乱民起事,流毒山西,陕西两省,今年正月,好容易将陕西的流贼都招安了,朕也好腾出手来专心对付建奴和山西的流贼,不成想,陕西流贼复叛,唉,朕两头忙啊,照这样下去,大明江山只怕要亡于朕手了!”
皇上原本还异常愤怒,结果越往后面儿说,气势就越弱,到最后干脆直接瘫倒在御座上,说不出的心酸与惆怅。
那中年太监听见自家主子说出这等话来,脸色数变之下,便赶紧跪伏于地,嘶声哽咽道:“万岁爷,切莫这么说,我大明定然万世长存,您也必然会成为一代圣君。建奴,流贼都只是疥藓之疾,万岁爷您圣明若此,只需励精图治,不消几年,便可以府库充盈,甲兵犀利,到时候,我大明天兵兵锋所向,定可以击灭建奴和流贼,天下便可以绥靖。”
“万世长存!?一代圣君!?”皇上惨然一笑,对着那中年太监道:“大伴儿,朕从先皇手里继承大明江山以来,已有三年,三年了,国事毫无起色,朕想办的事情,没有一件办好的。坏事儿却是一件接着一件,西北连年灾荒,流贼作乱,宣大一线察哈尔部寇边,东北一线建奴犯京师,官军毫无战力,哪有新气象?照这样下去,朕真的好怕,若是大明果真亡于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