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柄单刀,在卢象升手中犹如鬼魅,上下翻飞,所过之处,血溅,人倒,他前进,再血溅,人倒,再前进,循环往复,前路竟无一人可当其一合者。
李自成、李过、高杰、顾君恩、白广恩,惊破天无一不是惊骇莫名。
“好厉害!此人是个文人,手底下的功夫却比寻常武人还强得多。”
李过惊异无比的声音在李自成的耳畔响起,令他终于醒悟为何刘仁玉如此看中天雄军了,主将文武双全,且如此悍勇,假以时日,天雄军必然是大明一等强军。
李自成眼中杀气愈发浓郁起来。
“全力扑杀,必要消灭此路官军,莫叫走脱一人。”
“是!”
除了高杰,李过等人大声应了,各带本部兵马,加入围攻天雄军的行列。
三面环攻,独留一路,高杰死死盯着天雄军,但有已死松动,他都会立即带领本部兵马截杀,然而天雄军竟无一人逃遁。
这是因为卢象升浑然忘我,浑身披伤,血染征袍,只有向前,没有后退。
那一年,崇祯初即位,没有旨意,也没有必要,卢象升还是义无反顾地招募一万义士,前去勤王。
他的心里,十分想着君父,九分想着朝廷,五分想着天下苍生,一分也没有想着自己,今日,他已经看出来了今日已是不死不休之局,没有退路了。
就在这里,殉了大明朝吧!
“军门,不能再打了,您快走吧,有您在,天雄军就还可以重建,咱们今日战死在这里,也有人在朝廷里给咱们说话,您快走吧。”
“军门,贼军势大,您快走吧。”
众将都围在卢象升身边,语带哭音,恳请卢象升赶紧走。
“不了,福王殿下殉了国,樊尚璟死在诏狱,本院本来就是戴罪立功,如今没有剿灭李贼,却还丧师失地,皇上和朝廷那里无论如何也交代不过去。唯有一死,才能全我忠义,本院这里有一份奏折,务必送到皇上那里,拜托了。”
卢象升言毕,将一个盒子取出,放在手中,此时这个盒子已经被献血浸透,带着浓浓的血色。
一个银甲军将接了木盒,二话不说,上了马匹,连续鞭打,催迫马力,透阵而出,奔西方而去。
“高闯将,有敌军逃跑,追是不追?”
天雄军中只有一人逃跑,高杰手下将领们自然发现了,忙问追是不追?
“就他一个,追啥子追,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