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见过通天古树?
这片大地上,绵延不知多少疆域,都是被大如星辰一般的参天巨木所覆盖。
这些古树散发着悠久的岁月气息,不知在何时便已经生长在了这辽阔的土地之中。
每一片摇曳的叶片,都像是一座巨山,其上的纹路宛若奔淌的江河。
星辰一般大的古木啊,得是怎样的土地才能容纳的下如此多的巨木?
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树,也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大地,同样也没人知道这大地上竟还有着一个人。
从严格一些的范围来说,称他是“人”的确有些勉强,因为他只剩下了一具枯骨,连带着少许干瘪的皮肉,历经数不清的年月,依然是快要化作齑粉。
那枯骨之下,血肉和脏器早就已经被从土地中蔓延而出的藤蔓根须所覆盖,无时不刻都在抽取着残余的生机。
即便如此,他也依旧还活着。
漫长岁月以来,没有昼夜交替,没有四季更替,更没有人言红尘气,只有万籁俱寂,和那参天如星河的古木林。
他已然忘却了自己的名字,也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为何身在此处,甚至于都快要丧失了最后一点清明。
他只知自己有着执念,而这也是他未曾被彻底磨灭的原因。
他习惯了沉寂,也习惯了孤独,记忆和理智在这种情况下是一种多余而可怕的东西,所以他选择了将之抛弃。
和大地上那些磅礴到惊人的古木相比,一具渺小的枯骨简直像是沙海中的一粒碎屑一样不起眼,哪怕是拼了命想要去寻找,怕是也难以找到其痕迹。
可也就是在今天,这个地方来了第二个人。
这第二个人的面容说不清道不明,他好像是众人,或者说众生之貌就是他之貌。在他的脸上,你可以看见这世间任何一个人的影子,但是转瞬便又再难寻觅。
他的身躯虽然就这么站在此地,却在之前、现在、未来都无法看见他的身影。
这样一种违反常识的存在,就这么平淡地出现在了这枯骨之前。
他凝视着这已经有大半被埋入地面的枯骨,似乎很是感慨。
霎时间,仿佛世间每一个人都在用同一张嘴发出自己的声音,凝聚在一起,宛若大道:
“真没想到,过了如此之久,竟然真的被我找到了踪迹。”
地上的枯骨没有反应,那攀附着根须的颅骨之中是昏沉的黑暗,不见灵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