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盛远前后说法相悖,齐恪愣怔了:“拂之,你此问与你方才所说岂不是背道而驰?”
盛远看了眼绿乔,绿乔识趣,立马退了下去。又眯着眼看了看盛为,良久说了句:“罢了,留清留下罢。”
此刻花厅之中,只剩下郎舅三人。盛远并不管齐恪急迫,先是从容自斟了一杯桂花酒,继而晃动着酒杯,看着金黄色琼浆在杯中荡漾,展露了一个见者迷醉的笑颜。
“尔永!末杨现在何处?”
“她早已私逃。孤当时搜遍云城,也未曾寻到!”又是末杨!齐恪而今想到她便是切齿痛恨,复添上彼时荒唐的自我羞愧,参杂混淆,便有了几分戾气。不自知的,齐恪眼露杀气,额上青筋也跳动了起来。
“你搜遍了云城?可是真的搜遍了?或者,她并非私逃,而是你私藏了?”
“拂之你!”齐恪纵是再不想生事,听得盛远说他私藏末杨,也是忍不住暴起:“孤自认从前确是混劣,但如此下作之事,孤却是做不出来。旁人不信孤也便罢了,但拂之与孤自小一处,难道不知孤的心性?”
“大哥,如今你说殿下之前行事荒唐,到是没错。但如今私藏末杨此等,实在无稽!”自从齐恪在木犀之薮门口自拔箭头,盛为对他比从前不知亲近、信赖了多少。此刻听得盛远刁难于他,忍不住要分辨几句。
盛远挥挥手,示意齐恪坐下,稍安勿躁:“凭末杨,她有什么本事能躲得过王府禁卫搜查?既非尔永私藏,总是有人私藏了,然否?
“你想当然搜遍了云城,可是那北地之人的府邸,你可曾查了?搜了?”
盛远话落,齐恪已失神跌坐下来,先觉热血冲冠,后感冷水浇身。
盛馥才说疑是刘赫,此番盛远亦是疑此。齐恪虽向来忌惮刘赫心仪盛馥,但亦当他是谦谦君子,故才容得下他一个北地王侯在南朝横行直走。但若果真是他步步设局,连末杨都是他收买安排,那此人用心之巨、之密,便是可憎可怕了!
“孤不曾留意过刘赫府邸。”齐恪几乎是一字一顿说了出来,心中已是懊悔万分:“孤只当那贱婢与北地必无瓜葛,因此未曾起过一点疑心。”
“孤信他对梅素情深,既情深又怎会重创于她?故那一箭,孤从不肯信是他指使安排。孤又错看人了不成?!”齐恪十分失意。
“未必就是如此,大哥也只是猜测而已!”盛为忍将不住:“殿下先不忙自省,既是大哥有疑,那就往此查上一查再论!”
“自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