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为带着莫念一路走着,凡遇上家中仆人丫鬟小厮的,都是行着礼喊一声“二郎”再喊一声“哥儿”。盛为一看便知盛馥已有示下,要拿什么礼数敬着莫念。心道盛馥想的也是周全。一会儿要告诉了她二郎在老祖亲处讨了个头彩,还不知要怎样撒疯高兴。
进了苾馥轩,穿过了曲廊,就瞧见盛馥又是一抬软榻栖在了水榭边,歪斜靠着,一副懒散样子,落座于软榻之旁的齐恪却是正襟危坐,持重严正。两人看是一张一弛,却也和谐相宜。
“方娘子来得倒早!”盛为见着微弓着身正在回话的背影,蓝衫红裙,不是方娘子又是谁?!
盛馥本来半躺着随意,一眼瞥见盛为、莫念来了,即刻摆正了身子,收了搁于扶手上双脚,也算是端正了!
“你偷笑什么?”盛馥怒目而视:“齐尔永你又偷笑什么?”
“孤何曾偷笑了?孤乃是见着莫念回来,欢喜而笑。”齐恪怎又肯认他是见了盛馥这慌张样子发笑。早上要梳头,这会儿又是慌忙坐好,这还不是怕给侄儿教训?!只是,不能说破!万万不能说破!
“奴见过二郎!见过哥儿!哥儿好啊!”方娘子如此灵巧之人,见着主子眼神往远处一飘就知必有人来。待看见是盛为他们,便绽出一个比艳阳还浓的笑容,边行着礼,边问候着。
“莫念很好。谢过方娘子。”小莫念微欠了下身。
“哦哟!哥儿不可如此!要折杀奴了!”方娘子急忙又是一礼还去。
“方娘子今日倒是打扮好了,不像昨日蓬头垢面的,二郎看着都是心酸。”盛为见方娘子今日神清气爽,口脂胭脂也是擦得仔细好看,忍不得打趣。
“正如二郎说的呢!这些天的愁啊,到昨儿才是散了大半了。可不就要好好妆扮妆扮!沾沾哥儿的喜气!”方娘子忍不住又去看莫念,说起来自己也是生养过的,有儿有女,怎地见了这个哥儿,便像是从未见过娃儿一样,怎样看都是稀罕。
“不是奴要轻贱自己。这一样的衣裳,穿在奴家阿昵(同二)身上,也就是件料子好些的衣裳。可穿在哥儿身上,这衣裳凭得就贵重起来!”
盛馥见盛为、莫念神色便知祥云堂这趟,定是去得顺遂。可巧方娘子在此,也不是时候细问,既如此,便安心听着他们说话,到方娘子提起自家阿昵,一念忽至。
“方娘子,你家阿昵像是跟莫念差不多年岁。可是?”
“回女郎,看着是差不多呢!但不知哥儿属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