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愈暗,余昭仪的惶惶之感也愈来愈浓。那日曾是来过宫里的,那日这些路曾是自己走过的,若说自己要去之地离郑凌瑶那合欢宫远些也是合理,然再远也不该是行了几倍之路还不曾到罢?这拓文帝究竟是将自己安置了哪处偏僻之所?或者只是来宫里打个转,仍是要回那水仙庵去?
余昭仪想问,然想起白日里翠鹦的盛气凌人,想起毕竟还要靠她们去取回刘赫府里的物件,便是生生忍了一路,忍到骄停帘启,翠鹦一声硬邦邦的:“昭仪下轿吧罢,这里就到了!”
一片昏幽,余昭仪落骄猛一见两边方柱石灯上豆星般跳跃的黯黄灯火,止不住以为这是到了荒郊那座坟冢,一下心惊肉跳,忍住了惊呼却不曾忍住冷汗淋漓,一惊一乍之下险些就要站不稳,伸手想去借个人扶,却再是无有映莲熟悉的手掌搀上,晃了几晃,挣扎着站挺了,才是见翠鹦、红鸽两个宫婢正当看笑话似地看着她!
她们既是不怕,此处又怎会是哪出坟茔?纵是她们满脸嘲弄,余昭仪也是不能发作露怯,因此只能按下了,凭她们引着登阶、穿门,进了这“凌波”殿内。
翠鹦抛下一句:“昭仪且在这殿里坐坐罢!”便是跟红鸽两个出去立在了殿外,留下余昭仪一人终是自在了,也更是凄凉了!
这一坐也不知是坐了多久,余昭仪坐到两腿都是麻痛地恨不能立刻扯了下来也是不见拓文帝驾临或者任意一个旁人进来。
既是无有人来,那便不必这般危襟正坐了罢?!余昭仪闷闷地吁出一口长气,歪斜斜坐下,小心着搬过了自己的腿,边龇牙咧嘴地揉捏着,边打量起这凌波殿来。
真是难得!余昭仪一看之下忍不得惊叹!方才居然不曾留心到这殿内地面竟是用木砖与石砖相杂着铺成:中庭为木、四周为砖,虽不值什么大代价,然却是虑着了需长久跪坐之人冬日之冷,体恤之心可见一斑。且,自己真还是不曾觉得冷!既然并不见皮毛毡毯四处而布,那便是火墙?!这冷清之地的宫宇居然是用火墙而建?!
余昭仪讶异之余便是仔细去看那墙壁,一看之下,震惊难耐!这墙虽是有些脱色,虽是有些斑驳,但仍时候可见隐隐泛着的粉晕,配着若有如无的香气。。。。。。“椒房”!余昭仪顿时快要喘不上气,自己既是连册书都无有的,又怎能得住“椒房”?这!这是何等相悖?
余昭仪蓦地想起自己并不曾坐在这宫宇的主位上,而只居客首,一眼向主位看去,突然惴惴然不安之感更甚!当即顾不得腿脚还是酸麻不止,强撑着起来,便直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