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昭仪小心着放下了这殿中唯一一盏被点亮之灯,仍是跪着转回了面对屏风,至于怎么答这“谜底”?她心里早就有了主意----自己虽不聪颖智慧,却绝不愚笨痴傻!按着今夜所见,自宫宇到画像,自“婉珏”与郑凌瑶之似到与刘赫之像,点滴之间尽是蹊跷诡异。
再论自己虽是不曾历过什么大风浪,也是多见了家中阿姨个个种种之样之事。因此知道----但逢这样的“奇特异常”之事,装傻充楞便是上选之策!
“回陛下,妾是见到贵嫔娘娘画像在这屏风上,又是画得鲜活,才是忍不住想细细看了。这画像一看便知是贵嫔娘娘,因此倒是不用猜的。”
“宇文雍也可称得枭雄,怎的养育出的女郎是这般鄙俚?!”
“宇文凌旋!你在家时,你父亲可是教过你,这世上丢命最快的是何种人?”听得又被唤作宇文凌旋,余昭仪有些失措,再听得拓文帝毫无情绪、如同膝下青砖一样坚硬的声音,身子更是忍不得颤了下:该怎么答?说自己原是不敢说才装傻?说自己知道自作聪明之人往往最先丢命?那岂不是认了自己欺君?那岂不是真蠢?
余昭仪斡旋着利弊:开弓无有回头箭,那么还是抵死不认!被认作蠢并无有什么关系,太聪慧了才是会丢命的!且他称我宇文,应正如我所料,还是有意招揽父亲罢!既如此,我倒还多了些依仗!
“回陛下!妾,妾自幼才智平庸,父亲、母亲虽是悉心教养,妾却仍是只能成凡俗之人。因此父亲要妾牢记一箴----做人当得表里如一、心口如一,有抱柱之信!但父亲确是不曾讲过,这世上丢命最快的是何种人。妾斗胆妄猜,当是,当是欺君之人罢!”
余昭仪言罢更是跪得垂首端正了些,只是背对着拓文帝,并看不见他此刻萧杀的神色。
“朕说你定是听过阔字门”、“一盒酥”、“鸡肋”之说罢!那你必也知道杨修于主公行、想是过分懂得了察言观色,继而自喻聪睿、自行其是、刚愎自用,最终丢了性命!”
“宇文凌旋自是不能比之杨修!”拓文帝歇了一息,声气蓦然严酷,“然于假痴不癫却要佯风诈冒之道,怕是杨修在世也是难与你比肩!朕看,你是抱着求死之心才敢这般欺君罢?!”
余昭仪听得最后一句,顿时魂散九霄,顾不得别的,瞬间转身对着拓文帝不断叩拜;“妾不敢!妾不敢欺君!妾是真愚之人!妾是心口如一之人!陛下明鉴!”
“巧舌如簧之辈!跟你父亲一般欣生恶死!”拓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