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的盛府尤其热络。无论是小丫鬟、小小子还是老妪仆、老家臣,一个个都是有事无事地就往采清堂跟前去凑--终归郎主、娘子这会儿也是高兴,偷会儿懒、溜个空的应是不会有什么大事!纵然是不慎被揪住了、责上几句那也是值当!谁让是宝明阿尚来了呢!
虽说京里有个宝珠阿尚,论起来还是宝明阿尚的师兄,可漫说寻常人是见不着宝珠阿尚,纵是见着了,他也恒久是那“宝相庄严”之态,又有四垒八壁样的围着、护着,莫说亲近、连要看真切了也是难事!
可宝明阿尚不同啊!听云城老宅里的人说,宝明阿尚诙谐有趣,日常说话、行事倒似个市井之人,一点无有高僧的架势。可若谁遇上了七灾八难或是有心结难解,他都是不用去求,自会到来于你解惑除忧!那是真正的菩萨心肠!
故以京里大家的“盛家人”平日里再是自觉优渥,于此之上却是万不敢比云城老宅中“庸碌之辈”。谁说锦上花就一定是好的?一旦有了旦夕祸福,想求个出路、寻个安心的,可不还是云城老宅里那些个“墙边土”反倒是能踏实些?
可宝明阿尚却先是辜负了众人一片“景仰”之心!方落了脚、怕是脚跟都未曾沾地呢,就急忙换了衲衣、袈裟进宫去了!府里有伺候、瞧见阿尚更衣的人也是狐疑--这一样要换衣裳,为何倒不换了好些的--瞧他新换上的无非也就是比原先的干净了些,补丁少些,不一样是旧衣烂衫、真真的百纳之服,与原先的可是别无二致!
众人因此议论不休,有的道是他深谙“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因此与这皮囊并不在意;有的道是他既是进宫就必然是要去给至尊以及他那师兄请安,如此之况,他自然要伏低扮作个劳苦模样,倒是可省去许多烦琐扰心......
至于这最要紧的--宝明阿尚为何在年节前特意从云城来了京城,娘子不是说了么:阿尚是特地算准了吉日吉时、是为尚在女郎腹中的小底下祈福而来!
可按理说小底下姓齐,祈福之事不应是宝珠阿尚来行更为适宜?但若有这样想的,盛家阖府之人便都是会不屑地告诉了你:殿下与王妃那都是宝明阿尚看着、带着长大的;殿下许多的佛道儒之学那还是宝明阿尚教授的;女郎,不!如今但喊王妃,自小哭了、淘了、闹了谁也安抚不下时,那也均是宝明阿尚“收拾”的......因此纵是至尊齐家有一万个宝珠阿尚--于女郎与殿下、也是及不上宝明阿尚一片衲衣!
娘子见着宝明阿尚的时候可是笑得更春日里百花齐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