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得太后要召自己进宫“叙话”,李先生既觉意外,又生惶惶之感。想从前“晟王妃”与“耀王”一贯交集甚少,有的也不过是礼节上不得不应之交,可称得上是疏远淡漠,与亲近可是有万里之遥。
而今虽说是太后与陛下“母子情深”,然他一个长久只作远观状的“门客”又能与“老王妃”有得几分熟稔可提?既不熟稔倒为何要召去“叙话”--李先生藉口整冠换服便开始琢磨起那究竟。
可凭他是横里想、纵里寻,近处求、远处索,折腾了半晌还是不得合情合理之解,便又生一念、想的是--此去之事可需去回了陛下?
“需得要禀了陛下!”李先生扶了扶头上的笼冠、念叨着,“虽则是太后,然后宫召见外臣终归违制,不禀不妥!”
“然也不好!”刚转身迈出一步想去唤了人来的李先生又起踌躇,“而今陛下与太后甚是亲近,若去禀了岂不是有挑拨他们母子嫌隙之疑?”
“太后一门于陛下有深恩大德,陛下而今都是处处谦纵......”李先生在房里转了三圈,终于意定,“难说陛下本就知晓,或是太后想多知道些陛下的轶事又不想让陛下知晓.......终归太后是一心是为陛下着想之人,不会有甚歹事相生,若说只有违制这一条不妥,我这里又何须杞人忧天,行太过拘泥之想......”
于是正冠肃袍的李先生怀抱着忐忑之心回至了厅堂就要随着众长侍而去--对了!李先生而今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府邸,虽不大,然却应了他求“清雅素净”之心,煞是合意。为此他曾长跪于刘赫案前,泣拜不起--得主如此,夫复何求?!
长侍首领见李先生一身官服而出,初时一愣,继而掩嘴笑了笑,忍不得打趣道,“祭酒可知这并不是去上朝,这般穿法倒让太后觉得拘着了祭酒似得,可是能换身再去?”
李先生听得了顿时尴尬,他立在原地两难了良久,终而抱定了“外臣以便服去到内宫更是大为不妥”之由,硬跟长侍们犟着上了那辆来接他的七香车,坐定了就“闭目养神”,再不想跟长侍们罗唣半句。
就如此,李先生一路默然着进了东宫。然不想他初时的“假寐”到终了却变作了“真盹”,待等他“黄粱梦醒”,就只看见诸长侍的窃笑之颜!
李先生为此窘得老脸通红,汗颜无地。待略定了神、理了理衣冠想要从容而下,却是一个趔趄险些栽倒......李先生不得不发出一声哀鸣,叹是“出师不利!此行不吉!”
可李先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