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间有一阵金桂香欺来,不暖却冽,非柔且刚,倾轧着她的牡丹香轻易就碾了个粉碎。郑凌琼愈闻愈觉得晕眩,浑愣愣间自问着:“此香当属盛家女郎。但不知金桂香可以如此霸道,可是与在山中偷闻着的大是不同!大约刘赫终究还是仿不出来.......”
忽然有流光一展,她两眼一晃,又见有两幅拽地五尺的裙裾正自前方刺眼而来......
“雀翎、凰尾也就不过如此罢!这才是正经主子吧?!我这里一比,又哪有可比的?!至多也只能去比那两个丫鬟!”
郑凌琼正自惊叹已然找不出言辞来描这等奢贵,也正痛心她这“第一美”当有的骄矜自来南地就被一点一点绞杀、已然所剩无几时,就听得那柳绿色“裙裾”爽脆脆地发话道,“郑女郎,你若要拜见,也要待娘子、娘娘登堂入座之后才能行礼,又哪有拦在门口的道理?难道是你们北地的礼制与我们不同?”
“我、小女........”郑凌琼蓦然从遐想中惊醒,讷讷地吐不出一句整话,却是极快地跪着旋转了身,正对着了主位就拜了下去,按着之前来人“教导”的说道,“郑凌琼拜见盛夫人、拜见恪王妃,夫人、娘娘安好!”
“罢了!不必与她计较!光凭方才到这会儿,她这点儿心思露的,你们这些人就万不会是她的对手!”
那睥睨之声又响,郑凌琼听了一下惊慌,忙又叩下头去,“小女再请娘子、娘娘安。小女自幼在尼庵长大、只识礼佛,确是不通人情世故、也不太懂规矩礼仪。娘子、娘娘莫要怪罪!”
“娘子果然有远见,嘴上说一、做得是二,确实是个厉害的!”郑凌瑶听见那“柳绿裙子”仅说了一句就不再有话。接着便是布盏、斟茶声不绝于耳,只是再没人搭理她这个还跪在堂下之人,似是当她全然不在!
郑凌琼不知盛馥这时正端着茶盏、饶有趣味地琢磨着她髻上的牡丹百宝金钗、还有她那一身绣满祥云、牡丹、又有龙纹凤凰相伴的红装。她更不知盛馥看着看着,就将她这“天下第一美”更看轻了几分、乃至还有些失望。
“艳俗得如此透彻、又是一派装扮出来的贤淑乖觉、甚是造作,此人怎堪‘第一’之称,又怎能拿来与大哥相提并论?”
盛馥的目光停在郑凌琼那在北制袍装下显得盈盈绵绵的纤腰上,忽有一念突至,“刘赫惯喜素雅,她如此妖娆多姿反而难为所动,只是送她南来又是为何?真是为惑乱君心?”
一想及刘赫不会动心,盛馥心中像是宽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