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蔻丹的指甲正时不时地挠着墙,她只知道如此是可泻一泻自己的焦灼、无助之感。她知晓待走出这穿廊,自己势必还要是那个坚韧敏慧的盛家娘子--她的肩还需担得起这一声“娘子”之重!
“水路两道,人全都布下了。只是还未有片信来报!毕竟是晚了那许多时辰.....”
垂伯的凝重之声传来,娘子听见了心又猛然抽痛了一下......
“贤、良二人此刻当是已到京城,但不知至尊知晓了此事会是如何。”盛为父亲,我们终究何时才能将殿下被掳之事告诉了地方--二郎以为不说不妥,且搜寻之人应是愈多愈好!”
“我是想待陛下有应后再于地方上道。届时怎样道、何时道皆傍陛下之意,江山是齐家的,我们自不能先乱了人心。”郎主伸手阻了就要急跳的盛为,“此地官府是何作为甚至陛下是何作为并不是我们行事要藉,我们只行自己之事,二郎你可是阴白了?”
“郎主所言不错!地方上竟是些酒囊饭袋,因此他们知与不知皆是一样并无二致!”娘子又听见垂伯冷嗤,“皆是些成事不足败事余之人!要他们何用?!”
“贫道寺中也是人口不少,但若人手吃紧的,悉数供给郎主调配!”
娘子听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堂内,“馥儿如何?”见着娘子前来,郎主急问。
“现今是不能如何,待等醒了要如何,我也是说不清了!”娘子接过盛为递来的茶盏,少有的一气喝净了就将自己重重地砸落瘫坐,“故以问我还不如问问你们--要待如何?”
“母亲!”盛为唤了一声,又给娘子斟了盏茶,娘子抬首看见二郎脖颈间亦有干涸的血迹还不曾擦去,瞬间眼涨心酸,两股热流自脸颊滚落而下,低喝了一声,“天道无眼!这一个不见了,两个还要争着自戕......”
“母亲,二郎并不会自戕,只是方才情急之下实在想不出他法来禁着疯婆,这才出此下策......”盛为抚着还辣辣生痛的脖颈辩着,“二郎倒是佩服母亲径直过去就缴了疯.....姐姐的剑!”
“你当我不怕?”娘子的声音忽然高厉起来,“我若是按寻常劝的她可能听?我也是无法可想才兵行险招。只是今日赌对了阴日就未必赌得中,一旦哪日她要确信再寻不回尔永,那便、那便......”
娘子说不下去,只得伴着咸涩的泪水又吞了一盏茶进去--她怨!她恨!她怨一向安合的盛家为何而今灾祸不断--了却一桩又会有另一桩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