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馥心乱如麻。她早知风云已变,她亦正为此绸缪。然她却不堪此等忧患在此时为人道起,且还桩桩件件直指齐恪、指他本就是为虎傅翼之人,
她当然不愿认!她之齐恪惯来无思无谋,何曾处心积虑?安肯为利所驱?她之齐恪与她是当真是有连枝共冢之情、碧海青天之爱,他又岂能“敌王所忾”、岂会与她虚与委蛇?然要再想么?然要定寻出了事理去驳下了刘赫所言么?
“母亲曾说,任是何人之心,哪里又细经得起推敲?但凡有心去寻,必是寻得出端倪。”三头两绪之下,盛馥不敢再思、不肯再想,她唯恐思来想去,还是寻不出刘赫有哪一言是当真荒谬,又有哪一语是果然无稽。
盛馥抑下思揣,然却断不了那郁郁无休。旷日积晷,她几番想要痛哭狂吼一场,然却不能!悬悬而望,她多盼有人能替她卸去了千钧重担,然也不能!
心力交瘁之感再次轰然而至,震得盛馥心中危楼摇摇欲坠。她闭上眼、屏住息,只想静待风平。殊不知今日别致,她非但待不到风止,反觉大厦将倾。
盛馥慌张,盛馥惶恐,然她彷似已被抽干了气力,再无能去一拦一阻。
“太是乏累了!不如都不顾了罢!”盛馥暗自哀鸣,“我一人又能担几事?我一心又何堪几揣?我万事只求真心真性,难道终究是在自欺欺人?”
“你从来就爱自欺欺人!”那梅姝倏忽又现,端坐在她心间笑意盈盈。
“你?你说走不走,阴魂不散,为的就要看我分崩离析?”盛馥气恨交加,“我若榱崩栋折,你必然欢喜吧?你必然会说‘谁让你不信了我?’,只当我是报应不爽,自食其果!”
“我如今已是走了!你若不想见我,我又怎会不散?不过是你舍得不我罢了。”梅姝眼睫一挑,拖着一袭白衣亭亭而起:“你留我在,无非是为了有人可以迁怒、嗔怪......是以何必又来怪我?”
“说来可笑,你不是最爱论本心本性?随性而为岂非不好?就若你当真跟着刘赫奔去又待如何?你当真一枝二散又能怎样?阴阴想做却不敢认。”
“吾丧我!”梅姝又道一遍,神情蓦然又是寂寂落落,“你思虑万千却无一用,自认是可忘我却扑不灭心欲点点,你自取其扰,终究怒者其谁?你何时何日才能与我一般--吾丧我?”
“吾丧我?我非你,却为何要与你同?我既非你,又岂能与你同?无论我是否当真贪恋‘左拥右抱’,无论我是否只拿‘天作之合’来强撑了我与尔永的姻缘,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