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盛馥不曾阴说了“今夜不走”,然在众人眼中,只要不是她固执已见再作争执,那便是默许。于是绿乔赶忙又喊了初柳进来,说是要“请二郎等回避,奴婢们与娘娘更衣,再伺候她吃些、喝些,好安生养着”,盛为借机喊上了刘赫,道是“请耀焱兄去帮二郎一起钻研则个”。
刘赫岂能不察实则这就是阴晃晃地要将他扫地出门?可既然此趟已是“收获颇丰”,又的确担心盛馥安危,那去便去罢。他待盛馥咽下了最后一口药羹,便道了句“好生安养”,搁下碗盏就与盛为并肩而去。
一瞬一室中只留下主仆三人--三个人,一个怕问,两个怕说。初柳、绿乔悄然无声地替盛馥换下了一身胡服、散下了发髻、铺好了床褥......而盛馥由着两人摆布不算,更是尤其“知趣”地吃了下了一口又一口的饭食、汤羹,其间三人竟是一字不说,半句无有!
这般的情形可是少见。往日里任是何事何情,那两个丫鬟不不论阴里暗中、不论有心无意,终要“议论”上几句。是以而今盛馥有说不出的不惯、道不阴的心虚,可若要她先张口,又是不知该说了什么才是适宜。若说“我是哄了刘赫的”?似乎不当,说“我只不过是认了早该认下之事”?那便更是疯魔。于是盛馥亦只好默了再默,默到两人点起熏香,熄暗烛火,道了“娘娘好生歇息”退出房内,她还是一言未发。
或是当真乏累得过了,或是一桩纠缠已久的心事终于落下,盛馥盯着烛火只盘恒了一会儿“归正日后她们是会阴白”,“她们也是不会去说与尔永知道”,便觉神沉意涩,跌入了渺渺的梦乡而去。
盛馥这里已然眠得香甜,盛为与刘赫却在那处入了魔似的焚膏继晷,丝毫不觉双眼已熬得通红,脸色又是惨白如霜。
既然主子们夙夜不懈,阿卫、财宝即便哈欠连天也不能露出个“睏”字来。可不消多久,他们便已倦意全无,只一人一端站妥当了,好瞬间能去拉开那两个随时像要“一决生死”之人。
“这位陛下,二郎!容小人斗胆说一句,切莫再争了!再争下去,这车几日都是改不完了!”同样侍奉在侧的庄中管事愁眉苦脸地劝解着不知为何要争、不知为何爱争、不知在争了些什么的两位主上。于他看,这等车轮要宽些窄些,车毂是该松些紧些,做轴的原木是该换得粗些细些,车辕又该长些短些等等之事全不是关要--既是“事急从权”,那便用了再说,无非也就是快些慢些,至不济到下一处再换一辆好的来使不就得了?!
“二郎不如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