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谢郦心听到失声惊呼,连手中的茶汤泼出了一半都自我不知。盛家郎主是何许人也?论是暗中如何,明面上他可一向是以雍容谦恭示人、尤其是对至尊,何曾少过半丝不敬?可如今居然活生生地做出了“逼宫”之事?纵是她仗着自诩的聪慧揣测过千百种盛家之“反”,也断不能想到他们竟会是笔直直去夺了龙椅来坐。
“至尊之后作何了?他可拾来看了?”谢郦心扔下茶盏,顾不得身上被淋湿了大片,伸过手抓住了李卉繁的手就问。
“骤遭惊变,又是此等奇耻大辱,至尊当然是勃然大怒。他气到不及斥责就立即要喊了羽林郎来拿下‘反贼’--岂知喊了半日莫说羽林郎,纵连长侍宫婢都不见一个人来。原本在殿内的几个长侍只得喊着‘护驾’、将当他挡在身后、旁的也不敢动了什么。”李卉繁叹了一息、默默地缴上另一手给谢郦心捉紧。
“此时宝珠阿尚唱了声佛,道是‘自见性者一切业障刹那灭却--陛下为何不先看一看那书简,再作打算?’”
“这般就真看了?”
“事已至此,他又岂能不看?纵然他不想看,长侍们也是敌不过那几人的威势、不敢不捡、不敢不呈。”
谢郦心呆若木鸡,可一颗心却砰砰呯跳得几乎要跃出腔来。宝珠阿尚?平日里裒敛无厌且看似与盛家绝不两犯的宝珠阿尚竟是充了先锋?若是宝明阿尚倒还罢了。哪个不知他与盛家郎主本就是青梅竹马的总角之交,可宝珠阿尚......他可是至尊钦点的国师、是齐家的两朝“元老”、与宗室莫逆非常,怎么蓦他地也成了盛家的“扈从”?还有那些羽林郎--他们不都是至尊一个一个自己亲自挑来的么?怎的也不尊号令?难道皆是......被挟制了?
“哎......”李卉繁今日的叹息竟是多过了以往二十余载的相加之数......她想露个嗤笑却只有苦笑连着苦笑、一发不可收拾,“你莫问我书简上写得是什么,至尊那时并不曾喊我同去,而我不过是以为盛家郎主、娘子来了就必会有些梅素、齐尔永的消息,是以躲在与偏殿相通的甬道尽头偷窥偷听......”
“实则看不看都罢,那时至尊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同死灰一般--那时我就知道就,此一封书简的力道定是能让江山易主、朝代更替。”
随着话音落下,李卉繁须臾显得枯槁起来。谢郦心触目伤心,顾不得自己尚在震撼晕眩之中,只想着当是要去宽慰则个。可她张口结舌地却又不知该要何从劝起,更不晓眼下依着自己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