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卉繁这“势不两立”的境地、该是何说何言才能适宜。
“盛家之深广果然是本深末茂、浩不可测。难怪父亲、叔父等人于他家从来不疑不弃......由此可见他们定是比至尊更知根源。这个女武夫说是与至尊无情无义,可毕竟是会日久生情、且连孩儿都生了,当然就是夫妻同生同息......她这‘托孤’之举原来为的是个‘怕’字呀!”谢郦心无法言说之下只得更握住些李卉繁的手、聊示慰藉。
“我们俩吵了十几年,终究也还是吵出些真情谊来的。”李卉繁感念她的无声之情,两眼蓦地就波光粼粼,一下激得谢郦心痛下决断--“与其见她形若跌弹斑鸠,宁可再去捅捅她的痛处。本来性子外向之人只要将心事说破了、道尽了便可释然很多,我与她不都是这般的心性?”
“后、后来呢......”
“后来?后来至尊当然不认,说这书简定是伪造的。”李卉繁抽动着嘴角,像是要笑却比哭还凄凉,“他甚至要喊人来引火烧了--自我第一眼看见他起,何曾见过他这般惊慌失措,那时从骨头里透出的惧怕呀!”
“终究烧了不曾?”谢郦心急问。
“笼中之鸟、网内之鱼,再挣扎又有何用?自然是烧不成的。”李卉繁长吸起一口气、像是极怕自己就此断了生机,“那时殿内为主者五人。一人是为良朝至尊,两僧是为民信至尊,另一对夫妇则是天下至尊--你道这良朝至尊在其间可堪一用?”
“想我良朝几乎人人信佛,至尊更是向来推崇宝珠阿尚、将他在民间造得更活菩萨一般......我想一身金衣的宝珠阿尚拦下引火长侍那一霎,他的心应像是被剜了一样,必然会自哀一声‘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那盛家郎主、娘子又说了什么?”谢郦心只觉得口干舌燥,双手却是又热又湿,也不知其间的黏热是来自与她还是那位贵嫔娘娘。
“他们这时并不曾开口,只一人一位地在帝后之位上坐着,看来竟是没有一点违和之感,像是天生便是帝后。”
“宝明阿尚也是不响,可他居然一直笑嘻嘻地、那揶揄的样子就像再看‘两小儿辩日’。而我、我竟觉两难,居然不曾上前!”看得出李卉繁是恨极,说到这里一咬牙,咯咯作响。
“你确是两难!想我们自幼在盛家厮混,娘子待我们从来就像自家女儿一般,手心手背的都是羁绊,是难决断!”谢郦心何尝不知李卉繁是怯怕了、是以不去,只不过此一层不可点破。
“实则--”李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