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崩地裂”之下,刘赫伸手叩了叩那车驾窗柩,道了声“勿怕,无事!”。可还不待盛馥作答,队伍又始攒攒而动。刘赫看一眼那车帘密闭的车驾,自认盛馥定是又已酣睡过去--不然一路行来怎会如此缄默、不露一点声响?
“只是仓促间不曾与盛馥商定后事,亦不知她欲要如何行事。罢了!届时只需让她不离朕之左右即可。”他定下心神策马再行,不过一炷香之久、就已踏入了山中密道。
“果然!”
刘赫凝神静气,举目四望所经之处的一石一路。他见此处的密道较之托林山中是要狭窄不少、却多了好些迂回曲折......附加上分支岔路比邻接踵,因此尽管一路走去皆是亮如白昼,可若要想望穿通路,便是无异于痴人说梦!
渐行渐远,高低错落间岔路愈多,多到眼花缭乱、多到扑朔迷离。
刘赫不知从何时起就不由自主地抿起了唇--密道于他并不必意外,蜀地山中的密道错综复杂也并非不可测知......他并非是为此地“不好相与”而虑,却是忽而自省、唯恐有些持勇轻敌。
他自忖虽从不曾以为盛为“不过尔尔”,可归正还是嫌他不胜其任、比他为“只是被授以鱼之流”。
然而今正行反掖之事盛远即知他来、还偏要引他往与托林山如出一辙的密道而行,或是在示意”你的托林山也好、你是何以通达’富埒陶白,赀巨程罗,山擅铜陵,家藏金穴‘之境也罢,于我皆不是秘闻’--是以论你如何竭虑绸缪,终究还是百无一成?!
“如此堂哉皇哉,除却伐功矜能之外,他大抵还要立一个下马之威!宣一个‘你之以为然并非以为然’。”
“无有忌惮又何以示威?”
刘赫似又嗅到了那股应为冰清玉润却是桀骜凌人兰花香气,似是看见了郑凌琼口中那个与东方举及其相像之人......他的双唇抿得愈发地紧、嘴角垂垂、看去颇有些狞恶之态。
“然他一届钟鸣鼎食的著姓公子,是当真缥缥有陵云之志,还是与朕一般被授之以‘天命’势在必为、定要生出胆色来剑指南北两壁江山?”
“陛、陛下!”自进了密道起再不曾聒噪过一声的的郑凌琼用压得极低的声气唤了一声。
“何事?”刘赫侧头去看,只见郑凌琼正垮着眉眼嘴角、一副胆战心摇的模样。
“这路本就离奇,前边的更是憋闷,我心中总是不安!慌得紧!”郑凌琼说罢指着前方只容两骑勉强并行、且高低险要顶头的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