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进了饭厅,孝翊便一脸不悦。
“谁惹我们孝翊生气了?瞧这眉毛都要着火了。”韩夫人难得地调笑道。
“还不是那个杜绍卿!”
兰姨和孝煜抿嘴笑着。孝煜担心他漏嘴带出阿沅来,忙道:“绍卿说话向来那样。他也就嘴上说说,心里其实并未那样想。好了,过两日他定会找你赔罪的。”
“我不是在气他说我,我是气他说你,说你……”
“好啦!都过去了。吃虾!今日有你最爱的油焖大虾!”
孝煜说着往孝翊的碗里夹了块虾,同时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脚。孝翊要是再说下去,这顿饭估计要在各种追问中度过了。无论是关于阿沅的,还是关于自己的,眼下他都不想谈。
韩夫人将两兄弟的眉来眼去看的真切,两人定是瞒着什么,不想让她知道。她笑笑也不点破,只要不出大事,她向来不怎么过问他们的事情。
孝翊的生母许夫人因难产过世,许夫人生前算与韩夫人交好,遂孝翊一生下来便由韩夫人照料。有时韩夫人也恍惚,仿若孝翊才是自己的孩子,而孝煜才是代养的。孝翊生性跳脱,心地纯良,是个简简单单的孩子;而孝煜,同在身边养大,自己却不怎么能看清这孩子,或许也有自己的原因,他每次想靠近,自己就远离,他给过机会去了解他,是自己总是躲开,是自己选择了疏离……上一辈的事本不该牵涉小辈,可她就是无法毫无芥蒂地接纳孝煜……
孝煜连喊了几声“母亲”,韩夫人才从自我的思绪中回来,惊疑地看着他。
“这是用宁州山林里的狐狸皮毛做的裘衣,送给母亲做寿礼吧。”
韩夫人从孝煜手中接过那件裘衣,虽未伸手摸到,小臂上传来的轻柔却已告诉她:甚好。
兰姨走到近前伸手触摸那领间的狐皮毛,触手温润之极,不禁赞道:“好软的皮毛啊!费了翻功夫吧?”
孝煜笑言:“也不算麻烦。宁州高寒,这样的裘衣很常见。
“摸着就暖和,穿在身上定是要更暖和些的。往后到了冬天,夫人的肩膀可就有救了。”
韩夫人淡笑道:“真是辛苦你还惦记着。”
“母亲说的哪里话。儿子孝敬母亲,应当的。”
韩夫人维持着刚才的笑意,低头领受着孝煜的孝敬。
“三哥送您裘衣,我送什么好呢?”孝翊假装思考地摩挲着下巴走来走去。
“四公子不是找人在抄写《微雨花浣》吗?那不是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