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穿了白色的素服,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活力,更是连怨怪自己的心思都没有了。
小六子在前面掌着灯,楚洛衣缓缓停在了北流海身边。
他换下了一身戎装,穿着一身绣着麒麟的黑袍,干净整齐,丰神俊朗,紧闭的双眼因而少了几分杀伐之气,倒是像是一个成熟坚韧的兄长。
她忍不住想起当年初入宫闱,第一次同他相见,他冷漠着开口直接就处死了一个宫婢,宫中四处都流传着他的凶名。
可是事实上,他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那些凶悍的名声不过是他的一层铠甲,当一次次走近,焦急,甚至纠缠,她才晓得,原来这个男人通明理,晓情谊,通透睿智,却又甘愿被算计和利用,若非身处皇室的腌臜,他一定能够真正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只是没想到,如今他也去了。
当初再身边的人如今回头看看,竟然已经走了这么多。
善的,恶的,与她为友的,同她为敌的,如今竟然一一入了黄土,有些人彻底的离开了,也有些人失而复得了,是不是正是因为如此,才证明着这是她所走过的人生。
最近她时常会想,人这一生何其漫长,不断的经历生死,红尘,然后变得衰老,沧桑。
楚洛衣轻叹一声:“终究还是欠了你的,只盼着来生有机会还吧。”
蝶舞没有做声,眼泪依旧在眼眶里打转。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那么一会时间没跟在他的身边,结果他就同自己阴阳两隔了。
她到现在甚至还不敢相信,事情怎么会来的这般突然而且毫无征兆,临行前,她尚未来得及好好看上他一眼,更不曾好好叮嘱过他一句,她给他做的鞋子还等着回来拿给他。
可如今鞋子总算是做好了,他却再也没机会穿了。
一定是她,要不是她当日没有好好叮嘱他,他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跟在他身边的时间也不算短,更是从来没听闻他打过败仗,于是他出征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回不来,可是如今想想,她到底是有多傻,这古往今来,马革裹尸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蝶舞的眼泪忍不住再次落了下来,她还没来得及问他,下辈子愿不愿意娶他,他竟就这样一声不响的去了。
冰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楚洛衣抬眸看去,是香江王妃。
王妃对着楚洛衣俯了俯身子,手中提着食盒:“我来看看蝶舞,这孩子在这冰室留了半个月了,又不肯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