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乒乓球台裂开了,裂缝里长了满小草。那真是杜甫说的‘城春草木深’。”老赵倚在唐建宇办公桌旁,为他描绘村小学如今的模样。老赵全家老小都在村里,只拿了补贴,没有住到镇上,天天上下班都路过曾经执教的地方,感触满怀。唐建宇进了中心小学就主教数学,但他还是深刻地理解了老赵所表达的情境。
唐建宇刚准备说话,门口有人伸头跟他说:“唐老师,传达室有人找。”俩人对视一眼,老赵歪歪脖子,起身回自己办公室,唐建宇疑惑最近没什么可见的人,会是谁来看自己。
那天阳光艳丽极了,天蓝得滴下水来。唐建宇顺着门卫所指的方向一看,邵文语梳着婉约的公主头,一袭白底红花的连衣裙,外面随意披着驼色薄风衣,倚靠着红色大众车,娇艳得如同风中芍药。
“你怎么来了?”唐建宇并不靠近,就站在门卫室问。因为眼光刺眼,他皱着眉头眯着眼。邵文语微微笑,立刻走到他身边,轻声说:“看看你。”唐建宇不接话,只扬扬眉毛。邵文语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又说:“啊,局里下来视察工作,喏,就在斜对面。我小人物,溜出来偷偷懒。”
邵文语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唐建宇,唐建宇不好意思起来,忙说:“那你快点回到岗位上去。被发现可要挨批的。”邵文语深吸一口气,“得,假冒的就是不好使啊,走了。”说完直奔红车,摇下车窗,“有个个不幸的消息,你妈叫我周末去你家吃饭,我妈答应了,你应该很快会接到电话。”唐建宇眉头皱得更紧了,挥挥手示意知道了。
这是双方父母出面的第几次饭局已经不可考,但这样下去恐怕要弄假成真。
实际上第一次吃饭后的一周左右,唐建宇就接到了邵文语的电话,电话里邵文语开门见山,说已经跟长辈承认了他们交往的事实,唐建宇火冒三丈,不等他发作,对方立刻给出了合理说辞。
“先别急着问罪,我知道你对我不来电。老实说我一开始还真找不出不满意你的理由,还好你的没兴趣表现得这么明显。我不知道你相过几次亲,总之我是受够了。既然我们都面对这种压力,肝胆相照不是个好主意么?”唐建宇当时就被说服了。
但事情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他低估了父母对敦促子女成家这件事情的迫切程度。邵文语虽然挡住了其他的相亲对象,却挡不住所谓“恋情”的推进。基于那个谎言,唐建宇甚至不能拒绝父母各种形式的撮合。
“这周不能回来,跟几个同事要做论文调研。”唐建宇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