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医院的人仍旧很多,急诊病房所在的过道甚至还有点拥挤。石娇娇按电话里那个人所说找到病房,冲进去一看,靠门的第一个床位就躺着美泡,见石娇娇进来勉强动了一下头,看起来非常虚弱。她美丽的脸上伤痕累累,有几条凸起的鲜红痕迹,很明显是遭受了全力扇出的耳光之后造成的。“这……”石娇娇又惊又怕,完全愣住了。美泡张张嘴却流下泪来,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是她朋友啊,那交给你了,我就走了!”一个穿着红色毛衣的中年妇女,拉了石娇娇的胳膊一下,随口说了一句就走出门去。石娇娇刚准备追过去多问几句,美泡咿咿呀呀叫了起来,她只好俯下身去,问:“怎么了?怎么搞成这样?”美泡伸着手,或许是受了伤,或许是纱布缠得太紧,哭起来五官皱在一起,特别难看,“她们打我!”
“谁?她们是谁?”石娇娇惊慌地问到,一下子坐在美泡身后,撑住挣扎着要爬起来的身体。美泡呜呜地哭,嘴里支支吾吾说着有多害怕,但总是说不清事情的过程到底是什么样的。石娇娇注意到病房里的人眼神都很奇怪,一直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她抿了抿嘴,不在追问怎么回事,摸了摸她耳朵边的纱布,问:“医生怎么说,伤到哪里了?”
美泡看着石娇娇的眼睛,哭了好一会儿,才虚弱地伸出手,指指腿上和胳膊上几处明显的擦伤,又指指头,说:“耳朵里面出血了!”“啊!”石娇娇握紧美泡的肩膀,“这、这怎么办?”美泡摆摆手,正要说话,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医生走进来,接话道:“耳朵没什么问题,就是受力后有点出血,很快就会愈合了。其他也都是皮外伤,没啥大问题的。”石娇娇松了一口气,傻乎乎地点点头。
“你快去办手续,帮她转到门诊,住院观察两天吧!”女医生又说。石娇娇见她一直翻着白眼,满脸不耐烦的样子,便小心翼翼地问:“您不是说都是皮外伤吗?怎么还要住院这么严重?”女医生觑了石娇娇一眼,又看看可怜兮兮的病人,咂嘴道:“总之你快去帮她办吧。其余的,问她自己。”石娇娇只好答应下来。
跟着护士办理好手续之后,石娇娇借了个轮椅,把美泡推到新的病房。在转角没什么人的地方,美泡才嗫嚅地说了一句,“我怀孕了。”“什么!”石娇娇差点当场跳起来,意识到自己还在公共场合,只好压低声音咬牙问:“你怎么这么糊涂?”美泡绞着手指,一句话也不回。石娇娇把自己的嘴唇都要咬出血了,好歹只问了一句话,“今天这件事,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