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粗气告终,没办法放弃呼吸的本能。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意志告诉你必须去做到,而身体就是没办法执行。本能比什么都固执,也比什么都诚实。
眼前的世界忽然亮了,承载这一场狼狈的房间一览无遗地呈现在石娇娇的眼前:一切陈设都是灰色的,床、杯子、窗帘还有孤立的灯。石娇娇缩在被子里,看张堃穿着宽松的衣服站在门口,手还放在开关上。两人的目光在床上一个旋涡状的褶皱处相会,石娇娇像触了电一般快速避开,虽然这状况对于张堃来说,可能更加难堪。
“对不起。我……”石娇娇的声音被被子挡住,闷闷地带着哭腔,但她好歹先开了口。张堃立刻竖起一只手,“起来吃饭。”“我本来……”石娇娇知道自己太过分,她伸了伸脖子想要申诉,却发现不能供述,只好嗫嚅道:“我是真的,准备好了的……”张堃靠在门框上,歪头看着女人头发蓬乱的脑袋,还有她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
“我不知道……对不起……”石娇娇拳曲双腿,将额头抵在膝盖上,泪珠顺着被子编织的经纬,洇出不规则的深色斑点,慢慢扩大,“没有办法……”石娇娇的姿态像认罪的囚犯,可恶又有点可怜,她抱着自己,喃喃自语,“不可以……就像,没办法不去呼吸……”像有两个人寄生在同一个身体里,互相拉扯,她一会儿道歉,一会儿说着“不可以。”
等石娇娇稍稍平复情绪,门已经无声的合上了,床边那个旋涡状的褶皱上,放着一件叠好的纯色T恤。她张了张嘴,隐约想起来张堃关门前似乎说了一句,“穿上。”这是男人的衣服,墨黑一片,没有任何装饰,闻起来竟然也没有一点特别的味道。
黑色男士衣服里的石娇娇显得更加纤细柔弱,脆弱得好像一碰就碎了。张堃将筷子递过去,又送了一碗汤,说:“还没凉透,下次得把厨房添置完整。”石娇娇轻轻抿了一口,说:“挺好的,也不腥。”“比你妈妈做得怎么样?”张堃说着竟夹了一个鳝筒放进石娇娇碗里,石娇娇的目光从碗里,到面前一盘菜,再扩散到全桌,最后怔怔地落在张堃脸上。
张堃抿嘴笑笑,因为嘴唇干涩,扯出的弧度僵硬,说:“很好奇吗?”石娇娇动了动眼珠,男人扫了一下桌上的菜品,逐一用筷子点过报出和石家农家乐一模一样的名字,说:“我派人去偷学了,只是点着吃一遍,还学不到你妈妈的精髓。”石娇娇的表情更加疑惑,张堃把玩着手里的筷子,道:“我也不知道。或许因为从不索要,反而好奇你在想什么。”
“你怎么会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