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已经走过十一点了,雨点打在窗户上仍噼里啪啦的作响。唐建宇擦着手对喝着姜汤的石娇娇说,“慢慢喝,不要烫到自己。”说着绕到餐桌外,指了指灰白色的房门,“还记得吗?这次还是睡那里,都准备好了。我,也去洗澡了。”石娇娇甚至连头都不好意思抬,更别说确认下房门,倒也肯定地“嗯”了一声,听着唐建宇的脚步声从身边走向,自己刚刚洗过澡的卫生间。
大雨的夏夜很凉爽,带雨的风吹在干爽的胳膊上甚至有点冷,石娇娇只好隔着玻璃看外面的街景,还有远处黑冬冬的护城河。沉默的河流如同智者深沉的思想,在万物逃匿的雨夜具象,像幽远的方向发散,同时也把观察者的思绪带得很远。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唐建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洗好澡,也来阳台晾衣服了,回过神的石娇娇这才闻到那沐浴液清淡的味道,忙从窗边退开说:“就是发呆呢!等着跟你说声晚安。”唐建宇利落地挂好衣服,道:“刚想问你怎么还不睡。”石娇娇抿嘴笑了笑,跟着唐建宇的脚步走,停在灰白色的次卧门口,说:“那我睡啦,晚安。”“晚安。”
虽然两人在一起之后,石娇娇经常出现在唐建宇的公寓,但留宿还是第一次。等到确认唐建宇也回房休息后,石娇娇才关上门,静静地细看这个房间。她记得大一冬天,在这里和爸爸一起被唐建宇“收留”的雪夜。
而距离那次留宿,时间长得称得上久远,当时又很仓促,石娇娇完全没注意这间卧室到底是什么样子。以至于再次到来时,即便房间里的陈设布局,甚至用品都没什么变化,还是带给了石娇娇第一次体验的新奇感受。
枕套和席子是一套的,用色庄重,编织细密的滑凉材质,手感又很柔软。石娇娇散开叠在床角的毛毯,爬到床头,没有立刻睡下,而是留了夜灯,靠在床头准备用手机看一会儿书。临街的窗户上厚重的窗帘紧紧闭合,还是挡不住热闹的雨声,下了这么久竟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似乎还隐隐加了些闷响,像是远在天边的雷声。
光着两条腿有点冷,石娇娇先用毛毯盖住,想想又关掉了空调,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调节出一个令自己舒服的状态。刚刚调出要读的书,门忽然被敲响,石娇娇赶紧应一声,胡乱套上裤子,去开门。唐建宇拿着蚊香液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关闭的空调说:“以防万一。”石娇娇嘟嘟嘴,接在手里问:“你有的用吗?”
唐建宇笑笑,“蚊子很不喜欢我。”说着揉揉石娇娇的头顶,“别摆弄手机了,早点睡,马上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