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建宇回头看了看刚被石娇娇关上的门,忽然想起什么,放下手里的拉杆,在外套几个口袋处都摸索了一番,从胸口的袋子里拿出一张卡片,确认是工作中需要的通行证,这才舒了一口气。他把卡片放回口袋,还轻轻拍了拍。“这……”唐建宇着重摸了摸胸口的布料,又仔细捻了捻手指,发现胸口不知何时沾湿了。
凌晨的天空寒星两三点,清澈又寂寥,预示着一个极其晴朗的白天。唐建宇扭头看了看自家窗口,里面仍旧透着客厅的灯光,证明石娇娇并没有回去睡觉。唐建宇很想回去看一看,他疑心自己的妻子现在正枯坐在沙发上流眼泪,可时间不允许。况且,自己本就对她充满留恋了,见她因为舍不得而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怎么脱得开身?
唐建宇心里又苦又乐,甩甩头,嘴角含着笑意快步走向车库,驾车离去。
空旷的房间大到连灯光都不能充满每一处,只有那压抑的哭声四处弥散,惊得听觉灵敏的动物在走廊上竖起双耳。石娇娇蜷缩在客往二楼的楼梯口,挺拔秀丽的盆栽旁边,她听见凌晨的户外一道独自远去的汽车行驶声,眼泪吧嗒吧嗒地快速掉落。从送唐建宇出门前就捏在手里的手机依旧被紧紧地攥在手里,只是屏幕已经解锁,上面是苏望半夜发来的消息。
明明白白,毋庸置疑,每看一眼都倍感锥心刺骨的三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复发了。
“喵呜……”咚咚回来了,似乎被女主人强烈的悲伤包裹,很谨慎地叫了一声,顺从地走到石娇娇脚边,端庄地蹲坐着。石娇娇本来抱膝坐着,额头顶在膝盖上,听见猫叫便抬起头来,泪水滂沱的双眼颜色通红。小动物似乎感受到一种痛楚,天真地回应石娇娇的目光,舔了舔鼻子站起来,安抚似的,用头顶拱着她裸露的脚踝。
“嘿……”石娇娇从压抑的啜泣一下子变作放声大哭,两手垂在身侧,手机掉落在地面。“为什么?咚咚,你说这是为什么?”石娇娇难过至极,一遍又一遍地问,小动物惶然无知,不可能给出她想要的答案。
世上有这么多生老病死,医院是这四个状态的中转站,怪不得无论何时,总是这样人来人往,人们都是行色匆匆。石娇娇坐在便利超市旁的长椅上,保洁人员刚刚经过的地面光洁干净,映出她颓靡的姿态。她低着头,两手抄在风衣口袋里,毫无生气。直到一双男士黑色皮鞋落进她的视线,她才还魂般抬起头。
苏望自己也脸色灰青,仿佛连续熬了十天的夜一般,眼神涣散。但石娇娇仰起脸的一瞬间,苏望还是被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