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石爸爸被采购归来来的小戴开车载走,把石妈妈留在了家里。临走前他跟妻子说:“家里一会儿有人来,你和女儿招待着。”石妈妈一直试图揭开手腕上昨晚贴的膏药,却因为粘的太牢不能如愿,一边下力扣着一角,一边回丈夫的话:“我都不疼了,偏不让我去!算了,就当在家陪陪女儿吧……”石爸爸挠挠头,“这就好。”“放心吧,店里大家都在呢!”小戴拿下帽子挥了挥,“婶,走了!”二人告别石妈妈一起往店里去了。
石娇娇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一起床蓬头垢面地拿着漱口杯子,满口白沫地找妈妈,转了一圈才发现母亲在小菜园的旁边。一见女儿,石妈妈就站起来,手里拿着个小锹,捶着腰背笑道:“丑不丑,睡到现在才晓得醒!”石娇娇跑去水池吐出积累的牙膏沫,漱了漱口,就着颇有凉意的水洗了把脸,回道:“也真是奇怪,我一回来就睡不醒。”
妇人闻言咧嘴一笑,扬了扬手里的小锹,道:“那肯定是啊,在我们身边,你就觉得安心了。”石娇娇擦好脸,拿着小小一方帕子走到母亲身边,歪着头说:“还是您有道理。”说着瞥了一眼旁边瘦小的腊梅,又问:“它今年还开得花么,长得不好。”石妈妈脖子一扭,“怎么不开,刚种那会儿不到胸口高,不是也香得不得了啊?这会儿我有时间,给它松松土,追追肥,不要多久就会窜起来的。”
石娇娇垂眼看着蹲着的母亲,头顶的发丝已经夹杂了不少的浅色头发,不禁胸口一顿翻腾,连忙蹲下来抢过她手里工具,一锹铲下去,说:“手腕疼就不要做这些了,我来!”“你来就你来,反正从小喜欢玩泥巴。”妇人也不推辞,拍拍手往后给女儿挪出动作的空间,边看她松土边顺手拔去几根发黄的野蒿。
看着女儿疏于劳作的嫩手毫不做作地扒捏着泥块,动作熟练欢畅,石妈妈内心不由得涌起一阵浓稠的亲昵:这还是我小小的孩子啊!她凑近女儿的脸,手指了指厨房外靠路边的墙角,说:“妈妈今年收了好多花籽,给点带点回去,种在小院子里,你们家那栏杆正好给藤子爬,爬满了不知道多好看呢!要不要?”
石娇娇小心翼翼地粉碎着靠近小腊梅树根部的土块,顺口接到,“那是他爸妈的房子,暂时给我们住的,不是我俩的啊!”石妈妈眉毛动了动,“他爸妈的还就是你们小俩口的,建宇是独生子。”石娇娇停下手里的活,歪头看着母亲,惊道:“妈,你这思想很危险啊!”妇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随口谈谈!别弄了,吃早饭去吧,我煮的团子都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