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冷笑地说:“不光是累,有时候还他妈挺苦的。去年冬天有那么一天特别冷,好多车都结蜡了,我们分公司早上五点多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帮忙。到那一看都傻眼了,趴了七十多辆车,我和一个同事二话不说拿着喷灯,就钻车底上去烤油管,烤完一辆又一辆,最后冻的我俩鼻涕都接冰了,浑身冷的也直哆嗦。完事后,我们找了个地方吃点东西,特意让老板给弄了点热白酒......可喝一口,他妈身上就起鸡皮疙瘩。闹到最后酒也不敢喝了,拿杯子的手就没停过,一直抖,跟处了电似的。天气预报说是那天十八年来最冷的一天,地表温度达到了零下五十度。”
宋建辉骇笑的说:“你能还活着真是个奇迹了。”
“其实脏点累点苦点这些我都觉得不算什么,既然干了也就干了。”文峰有点不甘心地说,“但有些东西我接受不了。这一年多我看到了很事都和以前想的都不一样。”
他又告诉宋建辉这一年的所见所闻,一个小小十来个人的修理班却存着让人压抑的勾心斗角,阶级斗争。唯一一个共产党员,按资历,按技术,按能力是最有资格提拔为班长的,只因为不会溜须拍马,就被一个只会陪着领导喝酒懂得阿谀奉承的人当上了。有能力的人上不去,没本事的人倒是扶摇直上。
也许文峰把社会想简单了,一个刚刚踏入社会没多久的孩子,正是满心报复,却被残酷的现实正一点点蚕食掉......
他看了眼宋建辉又说:“你或许能看的明白,可我不行,这种亏要让我碰到了,肯定要问个究竟,凭什么阿!”
“问明白?”宋建辉冷笑说,“你丫别逗了,到时候让你越问越‘明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难得糊涂!”
文峰有点憋屈的说:“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不然以后有你小鞋穿!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从来没问过你当初怎么选了这个行业呢?说说呗。“
文峰苦笑着说:“初中毕业报志愿,我什么也不懂,都是我爸妈给我报的,他们说修车是个手艺活,有技术,以后不图没饭吃,喏,报什么我上什么了。你呢?”
宋建辉回忆着说:“我当初想上高中,考大学着,这不是没考上么?”
“嗬嗬嗬~~~”文峰取笑他说,“你丫志向够远大的阿?你趁那么高级的名头么?”
宋建辉推了他一下笑骂着:“去你大爷的,不然也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
文峰站稳后望着海面出了会神,淡淡的说:“如果让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