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峰不是没有挣扎过,他曾想过非典之后的那些可能,他也想过放弃自己的爱情,与生命相比,爱情太轻了,毕竟他只是个凡人。可是一想到自己那连看都没看到过的杨露腹中胎儿,想到她一人面对“丧子之痛”,想到现在的她正孤零零一个人在监狱似的病房中与病魔在抗衡,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不能为她做任何事,不由得痛恨自己的无能。思前想后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到放弃杨露,如果放弃了她,就像放弃了空气中氧气一样和离开水里的鱼,这样还能活下去吗?假设.....如果......自己也得了非典呢?这样就能和杨露就伴,倘若一起死在这场灾难里,在一个地方被掩埋的话........想到这里,文峰不由得心里又是一动,奇怪的事,他反而觉得轻松多了。
回家后,他和父母慌称公司来了电话,需要回去上班。文峰父母除了抱怨他所在的公司不通情理外,也只能叮嘱他要小心再小心。因为他们得知王丽华已经上了抗击非典第一线,刘海斌一人照顾年仅一岁半的女儿。王丽华还说她所在的医院有十三名医务人员被传染,染上非典的数字比外界报的还要多,让他们格外小心。
文峰点头答应着,只是在告别父母的时候眼睛有些湿润。
他没有回东大桥,而是直接去了西单,王府井、天安门这些人多的地方,只不过这些昔日最为繁华的地方现在却寥寥数人。空旷的天安门广场也没有了申奥成功那夜的热闹场面,只是偶尔能看到一些带着口罩站岗的士兵。文峰不由一阵感叹,他摘下口罩,抬起头来深深呼吸着春天的空气,是否空气中也有SARS病毒,如果有的话,尽情的来吧。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这天文峰晚上给杨露发了一些安慰的话后,躺在床上不由暗自苦笑,不想得非典的人得上了,想得SARS的人却连一点感冒的症状都没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他猛然想到一个词——医院!那地方总会有吧,而且得病的几率应该会大很多,如果能到里面转一圈……
想到这,他立马下了床,冲进洗手间,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凉水澡。出来时汗毛直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睡觉时干脆也光着身子,想想不对,他爬起来将两扇窗户开到最大,又把电风扇搬了出来,对准自己躺下的地方按下开关,这才躺下“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天他值完班在回去的路上,感觉到嗓子有点儿疼,身体好像有点不对劲,没有食欲。回家后,他又和昨天一样又冲了凉水澡早早睡下。
半夜文峰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