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京城比之福建要冷得多,谢长安一向畏冷,一路上光手炉就费了不知多少银丝碳,饶是这样,也依旧蜷缩在厚厚的狐皮斗篷里一动不动,生怕哪阵刁钻的冷风就咬了上来。
谢老太太叹了口气,有些忧心:“你这样以后留在京中可怎么是好?亏得我还让你自小习武,一路上抱着手炉就没有放下,怎生身体弱成这样……”
谢长安没有回答,从福建出来,一路上她说超不过十句话,每一句还都是“冷,加炭”,对父母将她丢在祖宅不管这么多年又突然要她回去的事情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她半张脸埋在斗篷里,平常也一贯没什么表情,似是觉得做表情说话都很费力,于是谢老太太也看不出谢长安的想法,不知道她究竟是身子冷还是心冷呢。
“丫头,你是想回呢,还是不想呢?”谢老太太只好开口问她。
谢长安沉默了许久,才闷闷地开口,声音也仍旧没什么起伏:“想或不想都无甚区别,左右……他们要我走我就得走,要我回我也得回。”
谢老太太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又长叹了一口气,想起儿子在信上嘱托的事情,再看谢长安也不禁有些心虚。
他们夫妻将年幼病弱的谢长安丢在福建,十年来也不曾过来看上一眼,临了出了事情,却巴巴地要谢长安来收拾烂摊子,她老人家都替他们臊得慌……
谢长安似是看出了谢老太太的想法,安慰似地依在谢老太太怀里:“我知道他们一准有事要用到我,才会这样急急来接,祖母放心,只要是不是要安儿的命,安儿忍着替他们办了,然后我们照旧回福建去,不理会他们……”
“安儿!”谢老太太又是心酸又是生气,“你就这么看你老子娘?”
谢长安苦笑:“祖母莫恼,安儿知道你们一定有事瞒我,这么多年来,他们身边有长姐和长兄陪伴,我不过是个多余的,难得这一遭想起遣人来福建寻我,也必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谢老太太张了张口,想起儿子媳妇儿嘱咐的事情,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这厢林氏千盼万盼,总算是将人给盼来了,浩浩荡荡的一列车队,据先行报信的下人说,这还只是一些贵重的布匹玩器,谢老太太的家装家居还有自小给谢长安攒下用来打嫁妆的木料还在后头,请了镖局押送。
林氏心下暗惊,谢老太太看样子是要将她的嫁妆全都留给安儿,平时也没少给安儿攒东西,就安儿的嫁妆来看都要比她为宁儿准备的多了一倍不止,怕是作为姐姐的宁儿心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