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内。
太皇太后轻巧的一句话,叫众人皆为一怔,唯有萧钰面色如常,不见喜忧。谢长安忠亲王等人,怔然之后亦是平静,眼底毫无波澜,并未有旁的心思。而沉默无言的太上皇回过神之后,只释然一笑,叹息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疯魔的只有皇帝。
“哈哈……”
年轻的皇帝怒不可遏,幽暗的眸子里满是愤恨,原本俊秀的面颊狰狞了起来,怒极反笑,渗人的笑,笑里却带着无尽的怨恨,绵延不绝,犹如望不见底的深渊。
狂笑着,疯疯癫癫地走到面色沉静的太皇太后跟前,似是怨怼,似是控诉,“太皇太后,哈哈,皇祖母,哈哈……高高在上的您,何曾把朕放在眼里?今日这句话,想来已经酝酿许久了吧?”
忽地转身,仇视地看向不动声色的萧钰,伸手直指,却是转头目光再次落在太后苍老的面上,行为无状地质问道:“这一切……是不是为了他?萧钰,皇祖母您最为得意的乖孙!”疯了一般地快步走到萧钰跟前,不由分说地揪起萧钰的衣裳,青筋暴起,可见力道之大,而后咬牙切齿道:“萧钰,你可高兴了?今日这一切皆因你!胎死腹中,一百三十八条人命,尽皆因为你!今日朕会这般,也是因为你!”忽而有狞笑,分明是不死不罢休,“这江山,是朕的江山,朕绝不会拱手让与你,痴心妄想!”
萧钰抬眼看向面目狰狞的皇帝,明朗的眉眼依波澜无惊,清亮的眼底隐了些怜悯,面对莫须有的指责依然不发一言,只是伸手用力地将皇帝紧抓着自己衣裳的手一根一根地掰开,而后轻敲地抚平衣裳的褶皱,方才泠然道:“皇上请自重。”
“浩儿,莫要胡闹!”缄默多时的太上皇终于打破置身事外的态度,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钰儿至始至终都未做错任何事,错的是你。为何到了如今,你仍执迷不悟?”
“父皇!”
悲愤交加的皇帝猛地转身,却不再疯魔,眼底满是手上,突如其来地红了眼眶,眼底悲怆,“父皇,为何连您也觉得是孩儿的错?莫不是您也认为孩儿不如萧钰?”神情语气皆哀戚,“孩儿才是您的血脉啊!连您也看不上孩儿吗……”
太上皇叹息,还未说话,便见皇帝凄凉一笑,“自小,父皇与皇祖母只要见着朕便面色不虞,只会让朕快些去读那些个晦涩难懂的书籍……可一见着萧钰便欢喜,还陪着萧钰说话,玩闹,朕不懂,为何萧钰能独得恩宠朕却备受冷落?是啊,萧钰聪慧,朕愚笨,可朕为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