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
虽身为天家之人,可今日是萧钰有生以来庄而重之地踏入金銮殿,不是虚与委蛇的家宴,不是痴傻成性的胡闹,是以安郡王的身份,与群臣同上早朝。
萧钰并无朝服,原是想穿了最喜的月白袍子来,可谢长安却道妥当,又换了金丝滚边的绛红袍子袍子,平日瞧着清心寡欲云淡风轻的萧钰也虚有了几分权臣的气息。
不过尴尬的是萧钰不知该往何处站,右相老而成精,捋了花白的长胡子,随后忙奉承道:“王爷,您且往老臣跟前站,莫叫我等惶恐。”
“既如此,本王恭敬不如从命。”
身份摆那儿,萧钰谦虚也谦虚不得,索性干脆利落,还省去了你来我往的阿谀奉承,左右不过今日,本不是什么要紧事。
不多时,御前公公扯了尖细的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群臣忙敛了神色,恭敬地俯首,三呼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萧钰亦是如此,毕竟天家先是君臣,后为父子兄弟,不过萧钰想,在高位得众人俯首跪拜,三呼万岁,想是心潮澎湃,只觉手握乾坤,世界万物尽在念起念落。
只是想想,并未有旁的想法。
“众爱卿平身。”
皇帝的目光落在萧钰身上,威严的面上不觉带了若有似无的笑意,随后收回目光,手一摆,御前公公与扯了嗓子开始宣布的柔然一事的定论。
“……竟有柔然野心勃勃,欲要反伤谋逆,所幸安郡王萧钰机敏,出言献策,且身先士卒,得以将……”
群臣多是不知此事的,如今得闻,不少人尽皆瞠目结舌,晨起的惺忪睡意顿时烟消云散,凝视细听,却暗自心惊,如此的事情,自己竟不知道半分,足以见得皇帝的权谋之术是愈发炉火纯青了。
当然,资历深厚的老臣自有得了消息的渠道,骤雨事变那夜早已知晓,心下淡定,只面上佯装惊奇和心有余悸。
将萧钰好一通夸奖之后,御前公公继续宣读,却叫皇帝打断了,龙心大悦的帝王含笑望向萧钰,似是商量地问询道:“安郡王,虽早先有了默契,但朕还是要再问一回,你可愿入朝为官?”
经此一役,皇帝是彻底消除了对萧钰的戒心,确切地明白萧钰当真是无心皇位,如此一来,反倒逐步欣赏萧钰的聪慧,想着萧钰若入朝为官,定能成为自己的肱骨,对老顽固的大臣也有了掣肘。
正不知神游何方的萧钰一怔,略带惊奇地抬眼看向皇帝,诧异之后是了然,坦荡一笑,出列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