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丫鬟,揭了皇榜的医者,尽皆神色严肃,无人敢喧哗,只沉默地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昨夜未说与忠亲王妃,今早匍一得知消息,胡乱洗漱了就往安郡王府来了,跌跌撞撞地入了屋,撕心裂肺地喊了句“钰儿”,却见谢长安面容平静地守着萧钰,目光冷凝,一瞬不瞬地望着萧钰毫无神采的俊脸。
忠亲王妃的哭声戛然而止,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的谢长安如此模样,就知谢长安的心痛不亚于自己,那种安静,是心如死灰又强撑着一口气的安静,了无生息地在等,在等生机,或者死亡。
拭去满面的泪,忠亲王妃放轻了脚步往床榻去,瞧见萧钰往日清亮狡黠的眸子紧闭,眉宇间藏了痛楚,忠亲王妃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了。
时值秋日,天气凉爽,并不至于寒冷,可萧钰素来温厚的手冰冷,直冷到谢长安的心里去,用手暖着,却怎么也暖不过来。好似是放弃了,谢长安将萧钰的手放进锦被内,又仔细地掖好被角,仿若害怕萧钰一个胡闹被子就盖不住了。
谢长安抬眼看向忠亲王妃,神色未变,仍是无欲无求的平静,眸子如静水流深,叫人瞧不出所以然,只是深入深渊,不可见底,更叫人担忧。好半晌,谢长安沙哑着嗓子开口,却是抚慰,“娘,无碍的,萧钰睡几日就好了。”
忠亲王妃心如刀割,泣不成声,又听得谢长安继续道:“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有我在,他怎么舍得走……”
这话,却是说给自己听的。
青霜入屋,也不拘泥礼节,忙道:“小姐,外头来了不少要给王爷诊治的,您看……”
谢长安的眸光骤亮,忙不迭道:“快请,叫他们一个个进来瞧过。”
李大夫应声而入,带了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且年纪摆在那儿,总叫人觉着靠谱,起码忠亲王妃瞧着就安心了不少。
生怕打扰了老者,忠亲王妃与谢长安站在一旁不出声,只紧张地观望着,暗自祈祷路过的满天神佛保佑萧钰平安无事。
想是满天神佛耳目一时蒙蔽,那老者诊脉诊了良久,又仔细地查看过萧钰的伤口,可最后却是叹息摇头,“老朽无能为力。”话落挫败地往屋外去了。
好似料到了如此结果,谢长安不动声色,忠亲王妃的眼泪一时又落了下来,就见又入了一位医者,年纪不大,瞧着却沉稳。
“两位王妃,外头候着的医者还许多,不若您二位先歇息,若是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说与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