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都一见了林玖,就一使劲一侧身将楚凌珹挤到一边,自己则快步走到林玖面前:“你这一路上累不累,到京城了就在将军府住下吧,我们将军府大的很,家里也没有旁人那么多酸唧唧的规矩,保管你住得舒服。”
楚林成看着殷子都那阴气的模样,也不气恼,一想起林玖只给自己写了信,还有几分暗爽。
他和林玖对视了一眼,便直接走到欧阳家的后面装行李的马车旁,将林玖的行李取下来放在自己的马车上。楚凌珹安顿好行礼,就走过来对林玖说道:“走吧,先回府休息一下,等会我带你去吃饭。”
林玖便对着楚凌珹点点头,也同时宣布殷子都此次抢人计划失败,虽然有些失望,但殷子都没有放弃,他骑着马跟在楚林城的马车后边,也一路来到了侍郎府。
等到了还主动去将林玖的行李搬下来搬进府里,一直缠着林玖说话:“这京城里的哪家店最好吃我都知道,回头我带你一一吃过一遍来。”
林玖对于殷子都的殷勤,心下觉得很是奇怪,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毕竟经过了舟车劳顿,多少有些疲惫。
楚陵城便贴心的为林玖准备了洗澡水,林玖没有推脱,直接去里面痛痛快快的洗去了一身疲惫,留下楚凌珹和殷子都大眼瞪小眼。
殷子都则很是气不过,他今日若是没有从他爹那里得到消息,怕是这次林玖来到京城,他都见不着面了,如此想着就越来越气,便直接气鼓鼓地背过身去,坐在林玖的房间外面的台阶上。
楚凌珹则丝毫没有自觉,见状也没有理他,便自己去了正堂喝茶等林玖,虽然林玖向来干练,但沐浴也花去了不少时间,一直过了半个多时辰才从房间走出来。
可是还没等,楚凌珹和殷子都带人出门,皇宫那便便来了信儿,还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大太监亲自过来的:“皇上听说林姑娘今日到京城,便想请姑娘入宫为姑娘接风洗尘。”
见是皇上亲自来请,楚凌珹和殷子都也不好说什么,便只能目送林玖随着太监离开的背影。
待林玖一走,殷子都便发作了:“楚狐狸,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抱着什么心思,咱们走着瞧,玖儿喜欢谁还不一定呢。”
楚凌珹懒得与他计较这么多,直接将人推出侍郎府,在人眼前就啪得一声便关上了大门,把殷子都气得直跳脚,一甩袖子便策马离开了。
林玖虽然先前与晋王多有接触,但是这来到宫城也是头一遭,前世的故宫她虽然没去过,但也知道皇宫的气派,如今亲身来到皇宫内心才真正的感受到,那种来自皇权得压迫与震撼。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大太监的身后,穿过了数不清的高大城门,才总算来到皇上所在的大殿外,大太监领着林玖的脚步一顿就挺停在门口。
大太监扬声对着里头的皇上喊道:“回圣上,奴才把林姑娘请来了。”
里面一个林玖熟悉的声音响起:“快请进来。”
得了令,大太监这才引着林玖进了店门,虽然林玖先前与晋王的相处间并未过多礼数,但是如今皇上身份已不同往日,林玖进了殿门以后目不斜视,垂首走到皇上面前,忙行了个大礼:“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亲自上前将人扶起来,脸上的表情微暗:“你怎的现在与朕如此生分,赶紧起来吧。”
林玖这才起身,眼睛偷偷得在大殿内扫了一圈,却发现这里竟不止皇上一人,还有一身材高大壮硕的中年人,他一身劲装,一看就是个武将。
见林玖的眼神望向他,也便对林玖咧开嘴好爽一笑,说道:“老朽在边关时就久闻林姑娘大名,今日才得以一见。”
林玖在脑中检索了一下.身在边关的将军,倏地想起来,眼前这人眉宇间与殷子都颇有些相似,应该就是赫赫有名的镇北大将军殷如城了。
认出了眼前人的身份,林玖马上就肃静了神色,眼中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立即躬身向殷如城施礼。
“将军镇守边境之功德,林玖实在是敬佩。”
“林姑娘过奖了。”看出林玖的诚恳,殷如城笑着将人扶起,“说起来老夫还要感激林姑娘,若不是你我那个小子,不会有如今这番成就。”
皇上已经退回到首位,笑着看两人聊了半天,才出声打断,刚刚太监过来禀报,御膳房那边宴席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皇上下令。
有幸能得皇上亲自赐宴,林玖和殷子都自然千恩万谢的叩拜。
得了皇上的令,太监们很快就搬上了几张看上去就很重的红木,在大殿中央拼起了一张长桌,随后,端着珍馐美食的宫女们鱼贯而入,不一会将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今儿御膳房准备的是饺子宴,各种花色的饺子摆出精美的形状,看的林玖当时就心痒痒的,所以用餐的时候她忍不住就要细细品鉴,时不时还要停下思考馅料的做法。
皇上自然也看出来了,便笑着道:“你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忘了赚钱呢,连朕的御膳你也敢偷艺。”
林玖被皇上这一说,便想起来先前她在当今还是晋王时,说过为赚钱才来京城的那番混账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当即动作也收敛了不少。
见她这样子,皇上叹了口气,不禁语重心长:“朕现在虽为皇上,但也曾是晋王,可真怀念你当时那个无法无天的模样。”
林玖和殷如城听了都没有出声,两个不愿意动脑子的武将,对于皇上这话都不怎么认同,但皇上也没有再继续揪着这个不放,而是话题转向了殷北城所镇守的北方边境。
此次传召他回来,是皇上的意思,因为北方蛮族,一直都不怎么安分,如今皇上颁布了扶持商人的法令,虽然时间还不长,但是从各地送上来的奏折来看,各地经济的发展情况可谓迅速。
根据户部尚书的奏章,明年的朝廷的税收将会大.大增加,如此皇上再对上边境骚.动的北方蛮族,便不想再容,起了平定之心。
将殷如城召回来,便想跟他了解边境的详细情况,毕竟殷如城在边境驻守了多少年,便与蛮族争斗了多少年,对战经验丰富,也是最了解他们的人。
一听到皇上,终于要下定决心收缴蛮族,殷如城心里是极其高兴的,刚要说些什么,却忌讳着林玖的存在。
皇上却示意他不用介意,殷如城也就敛下了心思,直接开口说了:“回皇上,北方蛮族主要以游牧为生,善骑射,每到冬日牧草亏虚之时,便会来到边境肆意骚.扰,对百姓烧杀抢夺毫不顾忌,若是能够将他们彻底平定是边境百姓的一大幸事啊!”
“蛮族的骑兵极为厉害,我们与之对战时,士兵们因为这一点吃了不少亏,而且他们的呼和单于是个厉害角色,指挥作战、行军阵法等等也颇为精通,若是真要与他们开战,我们的士兵就应当及早的操.练起来。”
林玖在旁边一直静静的听着,这是他第一次了解到原来大周朝的边境,自古周边蛮夷骚.扰似乎成了惯例。
虽然看懂了皇上表露出来的招揽之意,但是她仍然并不想参与其中,便闭紧嘴巴,只是专心的品尝着面前的美食,不得不说这皇宫御厨,的确是有些能力的。
正吃着,皇帝突然将目光转向了林玖:“林姑娘对此事有何看法?”
林玖突然被点到名吓得夹菜的手一抖,她面色不变得放下筷子,恭敬地回话:“回皇上,林玖不过一介草民,对于国家战事不敢妄言。”
“你这胆大包天的姑娘竟能说出这话来,想当初也不知是谁在朕的军营里几进几出,连那些士兵都不能奈你何。”见林玖这个态度,皇上笑骂道。
提到这里,殷北城望向林玖的目光中也满是赞赏,除了军报以外,殷子都也对林玖崇拜有加,在家信中也时常提起,所以殷子都对当时的情况很了解,知道便是换上自己去想必也不能做得更好了。
不过虽然皇上已然这么说,但林玖打定了主意,不想再参与到国家之事上来,便一路装傻充愣,皇上拿她也没有办法,只好在宴席结束之后,安排人将她送回侍郎府,而殷如城则被留下继续商议北边蛮夷之事。
林玖去了皇宫后,楚凌珹便一直待在书房,但因为担心林玖连手边的事务都处理不下去,便干脆将公务推到一旁手中,拿起一本闲书来看,半天过去这书也没翻开几页。
一听见外面小厮报林玖回来了,手中的书便直接被扔在了案上,大步走出书房。
“皇上可有为难你?”
林玖摇头,宫中之事没有与楚凌珹细说,只是对他表示自己无事让他放宽心。这会儿天色已晚,楚凌珹没有再耽搁她,便放人去休息了,两人说好,第二日在京中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