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林玖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带着楚凌珹就好像是在炫耀自己新得的玩具。
“让他表演一个！”张懋身边的山贼们起哄道。
楚凌珹所扮作的疯子在入营地之时，为了抢夺食物可是伤了不少人，当时那些看到楚凌珹大发神威的人，心中多少对他有些畏惧之感。
此时听到张懋身边居然有一名小勇士能够将起“驯养”，他们自然和难掩饰心中的好奇，在得到消息之后纷纷来张懋这边看表演。
林玖心里暗道糟糕，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若是楚凌珹露馅了可不妙。林玖摇摇头，将多余的思绪从脑海之中清除出去。
真正的表演者应当将自己带入人物之中，正所谓厉害的谎言是要将自己也骗过去。
林玖默默地对自己强调了一遍她与楚凌珹此时的身份，而后来到楚凌珹的身边。
“去将那个人举起来！”林玖指着张懋说道。
楚凌珹面色淡然地走向了张懋，张懋满打满算不过百十来斤，以楚凌珹的武功提起他抡圆都没有问题，但这时候又不易表现地太过。
看着走来的楚凌珹，张懋笑骂道：“你小子居然敢开我的玩笑，小心今天回去没饭吃！”
楚凌珹自然不会停张懋的威胁，因为他现在只是一个被林玖驯服的疯子，他朝着张懋伸出了手，在众人的惊呼之下，将张懋提着离开地面一尺有余。
“放下！”林玖在后面喊道。
楚凌珹放下了张懋，张懋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抱怨林玖不懂规矩，居然敢以下犯上，若是换在黄巾军的营寨之中，这已经是要砍头的大罪过。
“回来！”林玖再次做出了指示。
其实有句话林玖从昨天为止一直都放在心头没有说给楚凌珹听，那就是她现在很享受这种操纵楚凌珹的快感。
在寻常时候，楚凌珹从来都是按照自己的方法行事，很少听取她的意见。
这倒不是说楚凌珹此人太过自负，或者看不上林玖的智慧，而是林玖的想法在这个世界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合时宜。
为了防止他们这边更多人向张樵一样陷入某种纠结之中，楚凌珹只能在听取林玖的意见之后，依旧坚持自己的行事风格。
此时林玖有了一个能够完全指挥楚凌珹的机会，自然会沉溺其中，这颇有些小孩子找到玩具的意味，而在此时此处，这样的状态很符合林玖少年的人设。
这倒是有些苦了楚凌珹，在心中不断重复着一句话，现在的他不是楚凌珹，而是一个木偶。
“头儿，这样我们可以上战场了吧！”林玖一脸兴奋地问道。
“什么，老张你又要上战场，你现在可没有手下，若是上了战场别人肯定要把你赶在最前面！”就在此时，张懋身边的一个人说道。
林玖认得此人，他就是张懋曾经的手下黑子。
“这是为何？”林玖一连疑惑地看着张懋。
“这小子还不知道？”黑子说完转向了林玖，“上了战场，拥有大部队的将领会选择先保存自己的实力，将那些独行或者只要少量兵马势力赶到前方，这样他们就能够减少损失。”
张懋苦笑道：“事实就是如此，在下次被强制出击前，若是我们队伍的人数还不够五十，我这个队率便成了一个大头兵，在此之前你还可以在营帐中呆上几天。”
听了张懋的话，林玖才直到自己这个要求有多任性，这几乎是将张懋往死路上推。
但黄巾军出征是她唯一的机会，作为此处营寨的三大首领之一，只要能够解决其中的一个，另外两方就会因为争夺失去首领的军队。
别看现在大统领压在黄巾红巾二军之上，只要二者合一，便拥有了超过大统领的实力。
林玖甚至在想，黄巾出征就是因为大统领想要解决掉这个隐患。
“这一仗我老张要打！”就在林玖想着要如何说服张懋的时候，张懋忽然开口说道。
众人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张懋，他们不明白张懋为何明知道前面是死路也要走下去，难道就是为了这孩子的一时痛快？
黑子来到林玖身边，轻声说道：“小林，好好劝说一下你们队率，我们都是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只要等到大部队将荆南全部占了，那时候我们也能够摆脱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当黑子说完这些话之后，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林玖隐隐听着黑子身边的人唤他做“头儿”，林玖不禁想到，张懋果然不算是一般人，曾经在他手下呆过的人似乎都很有出息，黑子如此，那黄巾营寨中的将领也是如此。
要说的话，按照张懋此时的人脉，完全是可以去一个更好的地方，即使暂时舍弃队率这个虚名。
看着一脸爽朗笑容的张懋，林玖忽然发觉自己似乎有些看不透这个老好人。
看着林玖充满疑惑的目光，张懋揉着林玖的脑袋说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未必会死，贺举那人虽然不是好人，带兵能够却超过了大多数将领，跟着他应当不会吃亏。”
话到此处，张懋开口说道：“我会去找赵成，一旦我死了，你就可以投到他的麾下。”
林玖想了想说道：“如果我与老楚这个时候去投张成，头儿你是不是就不用上战场？”
张懋沉声道：“不要那么做，别看张成那样，其实他很看不起背叛的人，若你们现在去，少不得要遭受他的白眼。”
林玖还想说什么，却听张懋摆手道：“先回去好生休息吧，我去一趟黄巾军营。”
说完这句话，张懋头也不回地离开。
“动了恻隐之心？”楚凌珹来到林玖身边轻声问道。
“我？”林玖笑着否认道，“怎么会，现在我们可是在敌人的巢穴之中，这时候错过任何一次机会便很可能造成荆南百姓的大量伤亡，这个我还是能算的。”
楚凌珹摇头道：“人命这东西可不能用商人的算法，张懋这样的好人活着以后未必不能够救更多的人。”
“那你的意思是？”林玖开口问道。
楚凌珹笑道：“就看你是什么意思，是想要他活，还是将其当成工具用过就丢？”
林玖白了楚凌珹一眼，“你话都这样说了，若我还做出冷血的选择，在你心中的完美形象就完了。”
“完美形象本来就不存在，自然也谈不上完了，就不如说你刚才将我当木偶操纵的时候，可是玩得十分开心。”楚凌珹下嘴可谓毫不留情。
林玖笑着说道：“没想到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这应当叫做心有灵犀吧！”
“将张懋救下来，我目光所及之处，不想看到一个好人因我而死！”林玖认真地说道。
“放心，我不会给你为今的决定后悔的机会！”
一日之后，云梦军先锋军军营，殷子都与仲修正围在一张地图上，在上次探营之后，仲修与殷子都有过争吵。
殷子都想要依靠一次奇袭，将乱石滩的山贼全部击溃，而仲修否决了这个提议。
愿意无他，五千对三万让仲修看不到任何胜利的机会，先锋军五千人，其中有两千都是仲修手下的兵，他不想让自己的手下去蹚那么明显的死局。
仲修认为，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与大部队的汇合，山贼各部分散，人数的优势很容易就被抹除了，步步蚕食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这一次又被殷子都叫来，他心中本来已经有再次拒绝的意思，但殷子都却给了他一个不得不战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