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平时确实不爱说话,他喜欢喝酒,做了三十多年的杂役,换谁都喜欢喝酒。
杂役沒有地位,阿吉种过地,倒过粪,洗过马桶,喂过仙禽。。。他做过很多很多事情,他一想到以后还要做很多很多事情,他就想喝酒,一喝了酒,他就想说话。
“你知道这座城池为什么叫牧人城吗?”
唐柏问道:“为什么?”
“因为在那些修仙的弟子眼中,我们这些杂役就像农夫眼中的牧畜,你知道牧畜是什么吗?是耕地的牛,是研磨的驴,是拉车的马,是让人宰割的猪。”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呢?”
阿吉不可思议的看着唐柏,尖叫道:“离开,你竟然想要离开,你知不知道世俗中有多少人抢夺这个差役,不管王侯世家的公子,还是皇室中的王子公主,哪个不是争破头颅的往这里钻。”他不待唐柏,又喃喃自语道:“人间寿尽三尺土,仙家长生万年春;谁不喜羽轮飙驾游四海,天高地阔万里行;谁不愿踏破红尘逍遥游,抛却世事少烦忧。谁不想当凌绝顶春风意,指点苍生主浮沉。天门大陆,有一门三教四宗,大衍宗就是其中的四宗之一,你知道大衍宗有多大吗?”
唐柏摇了摇头。
阿吉激动地道:“大衍宗占地十万顷,有七殿九脉三十三峰,七位引魂,三十七位圣胎,八百金丹,三千化元,万数弟子,传承万年;如此宗门,莫说杂役,只要离修仙成道更近一步,哪怕让人天天倒粪洗马桶,也是愿意的。”
唐柏沉默不语,如果让他去倒粪洗马桶,他是不愿意的。
阿吉喋喋不休,两人走走停停,时有杂役擦肩,行色匆匆;也有人衣色光鲜,嘻嘻哈哈。
阿吉带着唐柏去了极北的一片耕地,这里极其偏僻,一大片土地正长出稻苗,青翠的稻苗在风轻轻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稻香。
唐柏喜欢这里,他仿佛找回前世的那种孤独,他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孤单。
土地边源有一间茅屋,破旧的木板上残留着风雨的痕迹,推开破烂的房门,呈现出里面摆放的农具:有挑水的木桶,淋水的木瓢,除草的锄头。。。而后阿吉又领着唐柏往北走,约一柱香的时间,两人眼前出现了一排低矮的屋舍,还未进去,一股古怪的臭味偏迎面而来。
阿吉停下了脚步,看着唐柏问道;“你真的没有银钱?”
唐柏摇了摇头。
阿吉道:“韩大娘真的有钱,而且很大方。”
唐柏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