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卫丞相与陆承修其实没有多少的交情。
他为人颇为忠心,圣上责令朝臣不能同两位王爷行结党营私之事,他便索性一个也不亲近。
哪怕卫毓川同陆承修定了亲,他也谨守着规矩没敢同未来的女婿说过几句话,这些圣上看在眼里,对卫相此举是颇为满意的。
若说卫丞相真和谁有些交情,唯有湘北水患之事上陆归堂携顾谨给他出主意可以算上一桩。
但那主意是顾谨出的,交情自然也是和顾谨的,陆归堂占不上。
每每这么想,卫丞相的心里都会安稳不少。
何氏碍于卫丞相的高官之职便一直没好搭话,两个太医也悄无声息的退回了桌案前头去写脉案。
卫丞相在床前坐着,一言不发。
他的木讷劲儿又上来了。
屋里陷入一种诡秘的安静之中。
顾谨眨眨眼睛,嗯,困了。
这当头儿,有个小丫鬟冒冒失失地推了门进来,却也不能怨她冒失,而是她手里头正端着陆承修的药。
舒王殿下这一碗药,多少名贵药材都搭进去了,的确是眼下最要紧的事儿。
“夫人,药煎好了。”
何氏将那药碗从丫鬟手里接过,正要亲自去喂陆承修。
卫毓川抿抿唇,听闻昨儿姜柔疑在这里待了整整一日,老实说,她是很羡慕的。
顾谨与卫丞相对视一眼,他这才算是反应了过来。
“顾夫人,既然舒王无恙了。那本官就先告辞了。”
“哎呀!”何氏闻言一阵慌乱,最终将手里的药碗交到了太医手上,又折回来送卫丞相。
“相爷操劳国事,您也要保重身子。”
卫丞相冷哼一声:“顾夫人多虑了,本官如今可是大贞第一清闲之人。”
何氏一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顾谨猛地眨眨眼睛,努力地想要把心中所想传达给卫丞相,卫丞相理解她这个眼神着实费了不少功夫。
少顷,他恍然,对追出来的何氏说:“顾夫人呐,我家小女与你家二小姐甚是投缘,本官看她们二人亲厚,就放心把女儿托付给您几日了?”
何氏哑然,什么意思?
顾谨抿唇,知道这么委婉的话何氏是听不明白的,遂解释了两句:“母亲无须费心安排,卫小姐同我住在晚窗阁便好。”
何氏一愣,总算听明白了,这是卫毓川要在顾府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