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顾谨直在顾老太太房里待到下午,日暮西沉,天边云彩现了瑰丽。
顾老太太今日的状态似乎极好,拉着顾谨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事情,一直到傍晚时分,耿妈妈进来禀事,说顾疆元来了。
顾谨便起身告辞而去,她知道,中午的事儿过了一个下午,顾疆元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如今是来问祖母意见的。
顾谨是当事人,不便在这儿多待,便又转了路去了听云堂边上的一处小院子,名叫瑞鹤轩。
顾好眠住的院子。
顾谨与兄长多年未见,今日匆匆一面也没说上几句话,便特意来一趟。
谁知刚走到正厅门口,就听见里头有私语声传出来。
顾谨索性在门口听了会儿。
鹤轩内,顾好眠的心情并不好,正钻研面前一盘棋局。
他对面,顾湘哭的梨花带雨。
少女抽抽噎噎,一副可怜模样与早间八方客茶楼上看热闹的得意人全然不同。
她是为了给何氏求情来的,中午的事儿散了以后,何氏与顾湘回去便开始惴惴不安,她们没料到顾谨有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耐,能够把事情捅到明面上,如今东窗事发,母女二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何氏不是个聪明人,生生在房间里头憋了一个下午,最终想出来的主意就是让顾湘来求顾好眠。
何氏觉得,顾好眠是个孝子,又与自己多年未见过了,总是会顾念自己是他的母亲的。
说到底她强嫁顾谨的事儿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才是朝堂上的结党营私之罪,往小了说不过是嫡母想要嫁个庶女还没嫁成。
何氏琢磨着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顾谨都将此事归结为家事,顾疆元也定然不会把事情闹大了给自己找麻烦的,来求求顾好眠,兴许有用。
屋里华灯初上,顾好眠兀自在桌前坐着,一派浩远青山颜色。
他执了一枚黑子落棋,眉头皱了皱,又去思量白子的处境。
顾湘见他不理自己,便又搬着身下的圆凳离他坐的更近了些,她伸手揪揪顾好眠的衣袖,抽噎道:“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嘛!”
顾好眠换了手里的黑子,将一枚白子落在棋面上一角,眉间忧虑略微淡了些。
他却并没有抬眸看顾湘,只道:“全凭父亲作主,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话一出,顾湘的心里就凉了半截,到底眼前人是他的哥哥,说起话来便会有恃无恐许多:“哥哥跟着爹爹征战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