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时寂静。
何氏揶揄两句,自然不愿意交出那管家的对牌钥匙,她本以为顾谨会见好就收,却没想到素日里一副冷硬做派的少女温软一笑,柔音道:“有劳刘妈妈了。”
何氏支使不动没关系,她可以支使刘婆子去拿那对牌钥匙。
刘婆子一张脸憋得泛紫,一面是顾家主母,一面是顾家主君,便是哪边都得罪不起,良久,她狠狠心咬咬牙,在何氏愤愤的目光下出了厅。
她是何氏贴身伺候的人,自然知道何氏将那钥匙放在了哪儿。
没等上盏茶功夫,就见刘婆子端着个木盒子颤颤巍巍地回来了。
手上的盒子甚是精巧,刘婆子端着,却不知道该交到谁的手里,正踟躇之间,忽听顾好眠笑了笑,责令:“还不交给二小姐。”
顾谨坐着没动,自有云绦去接。
何氏和顾湘那两双眼睛眼看要将顾谨给挖个洞出来,那少女却依旧坐着不为所动。
她今日顺着顾疆元的话茬接了管家的活儿,实则有她一番心思:一是因为何氏,她坚信于罪有应得,何氏瞒着顾疆元想要低嫁顾谨的事儿本就不应该,奈何还差点扯上与康家结党营私的罪名,若不让她受些教训,有违世间公理。二是因为顾家,何氏掌管顾府的家务事多年,这人和顾湘一样贪慕虚荣,连带的府上两个顾疆元的妾室和下人们也追金求奢,风气不好,她看的不痛快。
但何氏有句话说的没错,她是闺阁在室女,这一世的故事无论怎样演变,这条管家对牌钥匙终究要回到何氏手里,她不过管几日,看看这偌大的府邸,还剩多少银钱。
顾谨抿了抿唇,话是对何氏说的,颇为有礼:“母亲操持家务多年,如今儿女可分忧,也是儿女之荣,可惜我对内宅事务上不大熟悉。”
话到这儿一顿,眼见得何氏喜形于色,已经眼巴巴的想要伸手去接云绦手里端着的盒子。
云绦无动于衷,何氏悻悻收回了手,以为顾谨会说一些“请母亲多多指教”之类的客套话。
却不想那少女清音依旧,“日后若是有碰上难题的时候,一定会去松龄堂请教祖母的。”
……
这话一出来,屋里头主子奴才神色各异,小丫头云绦眼看就要憋不住笑意了。
何氏的脸色尤为精彩,总算知晓了顾谨这是故意在拿话噎她,宁肯去松龄堂找老太太示下,也不肯将管家之事过问她这当家主母,这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何氏忍不住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