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收入袖口,顺带着为他解答了这层疑惑:“因为清者自清,大人于户部为官多年,想必见惯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之景,但世上除了钱财还有别的,银钱之外,是公正。”
冯瀚挪了挪嘴唇,想要说话却又咽了回去。
这下子,顾谨的话他听明白了。
她在指责自己为了逃避顾疆元的责难而口出狂言污蔑顾家给的是假账本一事。
“是,是下官欠考量了,顾小姐,您能不能在顾元帅面前替下官美言两句,下官人微言轻的,对顾家也没有威胁……”
话未说完,却被顾谨给打断了。
“人微言轻,没有威胁?”
顾谨笑了笑:“那冯主事可知道,若是今日我顾府的账本里头真有一子半子的纰漏,以冯主事的处事风格,回去便能将我父兄弹劾,这叫人微言轻?换言之,若是今日那账本的纸张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冯大人会将咬住了的作假一事松口?这叫没有威胁?”
冯瀚哑然,竟不知道顾谨一个闺阁女子,因何事对朝堂上的事儿这般清楚,这般见解,恐怕连顾疆元本人都是没有的。
“顾小姐,下官知道错了,日后必不敢找顾府的麻烦。”
冯瀚拱了拱手,态度比方才诚恳了不少。
顾谨这才转正了身子看她,少女眸光清然,正映前头两尊烛火,她道:
“那还请大人记住,日后就算是查抄别人家的府邸,也请记得盼人点好才是,同时大贞朝臣,别人贪了银子贬了官于你又有什么好处?当然,若真有个贪钱的,那也决不能舞弊。”
冯瀚咽了口口水,再难发一言。
他今年四是有五,半辈子都混在了官场里,自以为是个混官场的好料子,却不想自己心胸狭隘,竟还不如一个闺阁少女的见地。
人家顾元帅心思坦诚,压根没想过以后要对自己挟私报复,是他自己把人心胸想的窄了。
顾谨看出他神色中的懊恼与悔意,便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他听了进去。
少女回身前行,自去追上了前头的父兄,未再理冯瀚一行人。
这日以后便有传言,听说这天去其余朝臣府邸核对账目的户部主事们最晚傍晚便出了朝臣的府邸,人人脸上都漾着笑意,似乎这一趟收获颇丰。
可只有那去顾元帅府的冯瀚冯主事一直在顾府耽搁到了深夜,出来的时候一张脸皱成了苦瓜,真是进去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出来的时候就像是遭了霜打的茄子。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