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假话,不是他们畏惧陆归堂,而是因为这么一会儿工夫,所有人都想明白了乌那的死因于大贞而言的重要性。
所谓万众一心,也不过如此吧。
这些日子以来顾谨见惯了朝堂上的波诡云谲,见惯了人世间的人心不古,却没有想到能够在这一刻,看到这样一番令人震撼的场面。
众人拾柴,解大贞之危,如今,火焰已高。
待太医们的声音歇下去,太液池畔两拨人的表情已经立竿见影。
大贞人人脸上漾着欢喜,圭氏使节人人脸色黑如土灰。
如今的局面对大贞朝廷甚是有益,当下也无需皇后多言,陆承修和陆归堂已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们兄弟二人联手做事倒也不错,便有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一个指责规圭氏使节骂骂咧咧不成样子,另一个感叹乌那壮年早逝何其可惜,眼看着就要将圭氏使节的情绪安稳下去,这一页也就能揭过去了,却忽然见亓官邱抬了抬手。
此人颇有城府与耐心,方才局面都乱成了那个样子,他却仍旧能够一言不发在旁看戏,一直憋到现在才开了口:
“贵朝说的自然有道理,但乌那是我圭氏之人,他的死因与遗体都应该是我朝说了算,不瞒贵朝,此番与使节团同行的也有我朝的军医,私以为,还是再由我朝军医勘验一番才算妥当。”
一番话说的有礼有节,让人想要拒绝都困难,大贞的朝臣们都被这话说的呆了会儿,更不要提其余几个圭氏使节满脸赞成的神情。
亓官邱见自己这番话反响不错,便勾了勾唇角,却问了陈相生:“陈太医意下如何?”
陈相生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反过来问自己,只启了唇欲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终究是个医者,不是个八面玲珑之人。
眼看着局面就要再次翻转,皇后急看顾谨,顾谨正要开口,却听远处一道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
“呦,这么热闹呢——”
这声音拖得颇长,让人听了觉得很是别扭,众人便不约而同地放眼看过去,只见远处有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行了过来,方才说话的是走在最前头的一个内监,姓曾。
此刻太液池畔的朝臣太医们皆认得此人,这是圣上跟前最得脸的内监。
果然顺着看过去,曾内监身后浩浩荡荡的人群不是旁人,正是圣驾!
待看清楚了是圣上亲至,未等圣驾走近,众人便自行了大礼,亓官邱等人虽说不大情愿向大贞皇帝行跪拜之礼,却也知道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