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乌那被鲜血染红了的前腹,陆承修等人心知肚明,那是昨夜剖尸之故。
亓官邱见到众人略显慌乱的神色,心中很是满意,当下又将方才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敢问二位殿下,今日兴师动众为的可是此事啊?”
说着,他还不忘往乌那的鲜红的衣襟和青紫的脸上各指了指。
陆归堂忍不住摇头“啧啧”两声,赞叹道:“亓官使节好大的本事啊,这埋在我汴梁内城的人,也能让你给挖出来。”
亓官邱闻言明显一喜,似乎陆归堂等人的神情是他极想要看到的。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亓官邱那原本有几分温润的笑意多出了几分猖狂,或者说——杀戮。
他再次屈膝下蹲,伸手在乌那的尸体上摩挲两下,那神情……竟好似是在欣赏一样艺术品。
陆归堂心头顿时一凝,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涌了起来,且愈发强烈。
果然听得亓官邱再度开口:“我圭氏使节莫名其妙死在了你们大贞的宫宴之上,你大贞却说他是突发疾病,既如此,为何又要查验尸身?瞧瞧,这分明是中了毒……”
众人随着亓官邱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见乌那那张乌青发紫的脸,有些常识的自然明白这是中了毒,只是如今这番话被亓官邱说出来,让人觉得冒了一身冷汗。
他若不是早就知道乌那死因有异,怎么会暗中派人去挖他的尸身?
“看样子,亓官使节才是真正的深藏不漏啊。”
想明白了其中关窍,陆归堂也不愿意再同他做表面功夫,当下便收起了周身懒意。
亓官邱起了身,顺势将染了血的手指在衣袖上摩擦几下,竟全然不计较细枝末节,只听他道:“我圭氏的使节被毒杀在了你大贞的宫宴上,此事贵朝还想推脱不成?既然你们有能耐查到驿馆来,那今天咱们就把话说明白,要么,将我圭氏求和的礼单数目降到最低,要么,我朝不惜再开战火。”
千防万防就是为了防着亓官邱那乌那的死做此文章,却不想今日顺水推舟,反倒促成了他的这一番说辞。
看样子,今日所发生的一切,皆非偶然。
陆归堂略一沉思,便将目光转到了一旁商故渊的身上,“阿渊,方才可都搜查仔细了?”
商故渊一怔,不明白陆归堂为何忽发此言,但凭着二人多年来的默契,他看懂了他的眼神。
当下商故渊不发一言,而是带着手下的人转身又回了二楼,去的是亓官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