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堂的眸光明显一亮,面上复有欣喜神色,此事若为真,不仅可解赫连齐逃窜之谜,也是防了一件日后的隐患。
顾谨挑挑眉看陆归堂,“你还不趁热打铁,书信一封给国舅爷?”
陆归堂欲行,看似要去桌案前提笔,却不然在经过顾谨身边的时候一个弯腰,靠近在少女耳畔。
“你就没有别的,想对我说的。”
两声咳嗽出自屋内另外两个男子,商故渊连忙上前拉了顾好眠,笑意讪讪:“顾兄,殿下的书房里摆了一盘棋,我琢磨了几日尚无解法,顾兄陪我去看看吧。”
顾好眠极不情愿地被他扯出了屋子,留下顾谨在屋里独自叹气。
“这商家小公子,怎么就像你肚子里的蛔虫一样。”顾谨打量着陆归堂嘴角浮现出来的一抹狡黠神色,忍不住发问。
陆归堂不答此话,反倒是离顾谨又近了些,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谨谨,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顾谨侧首看他,眸光里一派澄明天真,“父亲远去朔北,此番家眷随行,我要离开汴梁了。”
陆归堂眉梢一落,紧跟着眸光也暗了暗,显然他想听的不是这个,圣上的旨意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下达的,此事他已经知道了。
顾谨见他神色,竟难得的抿唇笑了笑,柔声道:“我不在汴梁城的日子里,你可不许拈花惹草,若是让我知道你家又有媒婆上门,那我可是要生气的。”
陆归堂显然一愣,而后沉沉笑出了声。
认识顾谨这么久以来,这是他生平头一回听顾谨说这般类似于寻常女儿家的言语,虽说知道是她成心逗他,心中却止不住欢喜。
“谨谨,你还没走,就开始吃醋了吗?”
顾谨看见他嘴角勾着的懒笑,忽然觉得方才不该同他玩笑,便又收起笑意,岔开了话题正色道:“不知道这一仗还要打多少时候,汴梁城中波诡云谲,父亲远在朔北,无法予你助力,宁国公虎视眈眈,未必不会趁虚而入,阿堂,你要小心。”
他将她的手心翻而入手,静默了会儿才道:“知道了。”
顾谨生性清冷,不善于说些离别之感,今夜来此本来也就是为着提醒陆归堂山匪一事,却没想到他竟是个伤春悲秋的,只拉着顾谨不肯放手,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顾谨知他不舍,过了良久才又道:“行程未知,归期不定,山云卷雨,朝暮可待。”
今宵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