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里没有想象中的阴暗潮湿,反倒是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在顾谨的鼻腔之中,并不好受。
府衙牢狱既黑且广,顾谨一路摸索着前行,只觉得身后冷山等人的打斗声越来越小,便猜测自己已经走得越来越深了。
身侧已然看见不少囚犯,人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都觉得事出有异,便攀到栏杆上哭喊:“姑娘,救救我们吧。”
顾谨不理,只自顾自向前行进,这里从前是柴昱统理,柴昱为人清正,想必不会有冤假错案,所以她不会意气用事。
转过最后一道栅门,顾谨只觉得一股水气和凉意扑面而来,与先前灰尘一身的感觉骤然不同,待看清了眼前景象的时候,她的心中也不由地泛起来一身心疼。
水牢。
在此之前顾谨不曾见过这样的所在,如今见到了却只觉得心惊,牢舍窄小,四周紧闭,地面下凿一处深池,情况紧急,顾谨没有去估计这水牢有多深,但池中水却已经没过了陆归堂的胸膛。
他被铁链锁在其中,四肢腰身皆不得动弹,只能站立其中,水牢四角有水口,正漴漴像里注入水流,顾谨观察到陆归堂鬓发皆已湿透,猜测这水会一直没过他,待将人淹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再退下去,如此反反复复,使牢中人受尽折磨。
顾谨努力保持了冷静,几乎是跑到陆归堂身边的,她俯下身子去唤他。
“阿堂。”
期待中的回应并没有传过来,只见陆归堂眼眸紧闭,面色苍白,湿漉的额头贴在面颊上,他被铁链牢牢锁在水中,显然已经昏了过去。
顾谨在牢门上寻得钥匙,却知道若他一直昏着,自己便带不走他,只得又凑过去唤他:“阿堂,醒醒,阿堂。”
大约是她唤的急切,陆归堂泛着懒意的眸子缓缓张开,露出一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
他的声音微弱,几不可闻,“舅舅。”
顾谨微微一愣,却也听清楚了陆归堂说的是什么,连忙起身查看,原来此间水牢之后还有一间,其中隐约可见人影,大约就是李昌平了。
顾谨替陆归堂开了锁,他未受伤,但看样子是被这起起伏伏的水流折磨的不轻,只强撑着身子越出了水牢,便再也提不起力气,顾谨的到来使他心安,过去的两日一夜,他眼前常常闪现过她的影子,如今人真的来了,他却不知这是不是自己的梦境了。
顾谨看出他体力不支,便用自己的肩膀撑了他的胳膊,二人堪堪而行,少女羸弱的身姿成了他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