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昱下的马来,瞳孔在看到李昌平的那一刻骤然一缩,他脾气不好,更不是个懂得隐忍之人,朝中的党派之争他本无意参与,却见不得挚友受此酷刑。
他急急上前两步,从顾谨处接过李昌平几唤了两声,见他没有回应,一颗心便更是慌乱:“惠小将军,你虽持圣旨而来,但他们却还是国舅爷和咸王殿下,你这般滥用私刑,不妥当吧?”
如今的局面尚且在惠景和掌控之中,他自然不会畏惧柴昱一番言语,当下只冷笑了一声:“柴刺史严重了,当今天下的局面是怎样的,柴刺史应当清楚吧?我劝刺史快快让开,若是执意要管闲事,休怪我先斩后奏了。”
可笑如今瓮中之人,一个王爷、一个国舅、一个刺史、一个盐务总督之子并一个燕契阁阁主,竟在区区一个惠景和手下失了法子。
惠景和见几人都没了法子,当下得意之心更甚,今夜只需将这些人擒拿,它便可以连夜上奏宁国公,称顾疆元之女伙同商故渊、柴昱劫狱,如此一来宁国公一直忌惮的顾疆元便也不成问题了。
火把通明,烟炎张天,惠景和一副神色落在了顾谨眼中,隐在人群之中的她眉梢微微一动,清音骤然打破了长夜。
“惠景和!”
惠景和闻声抬头,正看见夜色之下顾谨拨开人群朝他走进,夜风浩荡,拂起她衣袂翩然,衬一身坚韧清寒霜意。
他与顾谨见过的次数不算太多,只在秋猎会和朝臣府邸的雅集上见过,他只知道她是顾疆元的女儿,却连她的名字也记不太清楚。
顾谨在众人的注视下于惠景和面前站定,她盯着他看了会儿,终于在这人的眼睛里寻得一丝清亮。
“我们不如来做个交易。”
惠景和挑了挑眉,似乎顾谨这话对他来说很有吸引力,他家族已经算不上鼎盛,只一味地在宁国公府面前曲意逢迎,如今陆承修大业将成,他自然想要立分头功。
不得不说,顾谨将他的心思揣摩的透透的了。
“什么交易?”
少女敛眉,语出惊人:“你想要在陆承修和宁国公面前邀功,可有想过他们如今最想要的是什么?朔北有圭氏来犯,你以为铲除了我顾氏一门,宁国公就能够寻得更好的人选远赴北疆?”
惠景和顿时一怔,竟不知道什么时候顾谨连他这些想法都给猜到了,但她的话却很有道理,莫说旁人,就算是宁国公派自己去北疆顶替顾疆元的元帅一职,他也是不愿意的,朔北苦寒之地,哪里比得上汴梁城里的安生日子?